“……是你，”顾亭念眼神暗了下来，隐隐带了一点杀意，“张慕。”
“师尊，”张慕眯起眼睛，语调带着一种恶意，“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一直在偷偷帮他？”
顾亭念却没有回答，他心里一沉，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到了地上，抬眸时满眼狠厉——
“张慕，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你的一切都比他好……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不为什么，我喜欢而已。”张慕一笑，“怎么，师尊，你要为了他一个人得罪整个张家吗？”
他话音刚落，顾亭念的兰玉剑已然出鞘，霸道蛮横的仙力汇聚着直直斩了过来——
竟然是杀招。
“……师尊，”张慕的护身法器本能的挡住了那攻势，他看向顾亭念的目光十分不可思议，“你为了一个乞丐要杀了我吗？”
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重话的顾亭念……竟然要杀他？
“……你已经为我惹了太多麻烦，”顾亭念脸上第一次带了恨意，再度抬剑，“留着也是祸害！”
张慕呆了呆——是这样吗？原来，师尊不是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吗？
他看着顾亭念，看着那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惊恐而白的脸色、放下萧云柯时颤抖的手、红的眼眶……
以及那隐隐的杀意——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顾亭念，我以为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现在看来……却是我一厢情愿了。”
“你若为人正派不伤无辜，我自然站在你这边！”顾亭念激动不已，剑势带上了更重的杀意，“可你处处惹是生非……”
张慕怎么有脸来质问他的？顾亭念觉得荒谬。
他咬牙切齿，正要再动手时，体内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疼痛——
“……你不能伤害男主。”系统虚弱的声音响起，“不能……”
这死系统！顾亭念怒极反笑，“你还真是……”
“惹事生非又如何？！”张慕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师尊，我喜欢那样！你就该把那一切都给我……”
他想起了什么，又道，“不对，顾亭念，其实你当初根本就不想要我的吧？你第一眼看的是那个臭乞丐！”
他曾以为他每次惹了祸，顾亭念是真心实意为了他好才会掩埋那些秘密……可仔细想想，他是真心的吗？
收徒大会上欲言又止，几次三番不愿去慎刑司捞他，即使来了也是冷声冷气……原来是把温柔都给了萧云柯啊。
……果然，这贱人会抢走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张慕越想越怨恨，看向顾亭念的目光带了一丝怨毒，“……你今日既想杀我，那我便也不会再叫你师尊了，你和这畜生一起死在这吧。”
原本他在玄镜中看到顾亭念出现在这里时还有点慌，特意带了防兽斗篷来想把他一起带走……
现在看来，却是不需要了。
“张慕……”顾亭念一边压制着体内的疼痛一边看着他，额头渗出了冷汗，“你这是……强词夺理。”
他倏然吐出一口血来。
张慕还以为他要动手，本能的躲了一下，见状却忽然意识过来了什么，“怎么？你在森林里受伤了吗……好啊……好啊，天助我也！”
他狂笑起来，掏出了一个纸包，倏然一挥——
闪着荧光的粉末随风而扬。
“……那是什么？”顾亭念忍着体内的疼痛抬眸，“你……放了什么……”
“一点引兽粉罢了。”张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们一起死在这里吧。”
他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见十分怕死。
“少主？”
秘境之外，守境人的屋内，张家人惊讶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少主，疑惑不已：“您怎么来了？”
“一个奴才也敢过问主子的事？”张慕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桌上的玄镜，道：“你暂时不必在这守着了，玄镜我会带走。”
那人闻言愣了，“为什么？玄镜是家主留下来让我们随时注意有没有人误闯的宝物……您若把它带走了，我们可就看不见境内的情况了呀……”
“父亲那里我自会去说。”张慕恢复了那淡淡的样子，道，“你们守了这许多天，也累了……把秘境出口关了，去休息吧。”
与此同时，秘境森林之内。
引兽粉？
那是什么？
顾亭念眼神迷茫了一瞬，却忽然听远处无数猛兽咆哮声袭来——
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也明白了萧云柯身上为何会有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伤。
“……”
顾亭念暗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回了萧云柯身边，一把将他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