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成才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蛋饼,李云岚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说:“慢点吃,别噎着。”
柳氏吃了一块就拿了一根黄瓜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娘,以后别送了,这细面留您自己吃,咱们年纪轻轻的吃什么都成,摘两根黄瓜吃就挺好。”仇得贵也嚼着黄瓜说。
仇得福虽然希望老娘天天都能送这样好吃的下晌饭,可也觉得大哥说的对。
“年轻更得吃饱了,身体垮了以后补不回来。”
兄弟俩一下就联想到了去了的老爹,老爹就是年轻时牛马似的累,才早早就去了。
娘这是怕他们走了爹的老路,两人也就不多说了。
“娘,我也要吃饼,我也要吃饼。”大牛望着成才吃饼气的丢了镰刀往田埂上一坐。
小钱氏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荫下,一家人吃着饼说笑着。
“你这三婶可真抠门,送下晌饭也不招呼一声一起吃,你那两堂兄弟也没心,吃着也不喊一声大伯堂哥,就是不喊你们喊大牛去吃一块怎么了,一个小孩子能吃她多少。”
仇得抬头看了眼道:“你给我闭嘴,你嘴这么馋呢!谁家粮食够吃,还喊大牛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都不吃全给大牛也填不满他的无底洞。”
仇得直起腰看了看树荫下的两兄弟,其实他很羡慕他们,做活都一阵来一阵去,他也有两个兄弟,都去服了兵役再也没有回来,如果当时自家娘也能和三婶一样拿钱出来抵,也不至于孤他一个了。
想到两个兄弟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爹,您去歇会喝口水。”
仇老大直了直腰又继续弯下腰割起稻子来。
天渐渐黑了起来,田里人都6续回家了,板车上堆的高高的稻把用麻绳栓紧了,兄弟俩轮流在前面拉,她们就在后面推。
等进了村就看见柳娃子家门口围着人,里面时不时传来女人尖利的哭叫声。
“树根媳妇,这是怎么了?”李云岚朝正在看热闹的柳树根媳妇陈氏问道。
“娃子嫌他媳妇饭做晚了。”
柳氏一听接着问:“娃子媳妇不是大肚子了吗?这咋能打。”
陈氏黑瘦的面皮上扯了一个笑:“现在没了,刚刚我在里面看的真真的,身下流了一地的血,造孽哦!”
李云岚看不得这个,也没能力帮忙,就喊着他们回家,只是路过陈婆子家她进去告诉她一声,好歹去看看。
原主前世的记忆里,娃子媳妇是个苦命人,前头生了四个女儿,其中两个被她婆婆抱去南坡埋了,好不容易怀了个小子还被柳娃子给打掉了,因为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了,从此之后这家就不把她当人待,两个女儿也在逃荒路上被卖了,她后面也被拉去香肉摊上给卖了,一想到这个女人以后的生活李云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本书,不是真实生的事情,这里容不得太多的同情心,后面还会有比着更残酷的事情生。
本来她还以为晚上会睡不着,可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柳娃子媳妇孩子掉了还是个男孩这件事传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本来村子就不大,谁家有个什么很快都能知道。
但是这件事还没两天就被另外一件事给替代了。
村长拿着铜锣铛铛铛的敲着:“野猪下山了,快拿上家伙,野猪下山了。”
每家壮劳力都拿着铁叉、锄头、打铁锹随着村长一起往山坡下旱地去。
差不多一个时辰,村长又开始敲锣喊:“抓到野猪了,都来分肉喽。”
一队人喜气洋洋的拉着板车,两架板车上都躺着一只咽了气得大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