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池任驍站在背後,要不是我一直有讓人監視那女人,誰能知道這事還有池任驍的份?」顧曲身體後仰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這些彎彎繞繞的事你就別想了,會污染你的。」
剛好這時服務員來上菜,三人默契的不再提那些糟心的事了。
這是江穆和第一次看到如此正經的顧曲,可能是因為池筠在飛機上和他說過對方的事,這次見面他一點都不覺得拘謹了,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沒再故意調戲他。
飯後,江穆和因為沒看到席越彬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又和池筠一起去了趟醫院。
這次他們沒碰上席弈華夫婦,只有席弈東還守著,正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我知道你還會再來,我有話要和你說。」席弈東在旁邊的椅子上拍了兩下,「先坐吧!」
席弈東的直接出乎了池筠的所料,他看了看那對父子,說:「那你們聊,我去樓下等。」
「沒什麼是需要你迴避的。」江穆和拉住池筠的手並沒有坐下,問席弈東:「你要說什麼?」
席弈東並不介意的池筠的存在,只是沒想到江穆和那麼在乎池筠,「你這是在向我表態嗎?」
「你無法干涉我的任何決定。」
「你這性格和我挺像的,」席弈東笑了下:「放心吧,我不會幹涉的,只要是你自己想清楚了,下了決心的事。」
「你想和我說什麼?」
「你昨天你見過阿瑤了?」
江穆和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阿瑤是誰,「見過了,她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
「她。。。」席弈東的語氣很苦澀,「她二十二年前給我留了信,要和我一刀兩斷,讓我別去找你,不然會拖累你的。」
這的確是江樂瑤能做出來的事,江穆和並不意外:「我猜到了。」
「二十年前我被找回來後,他們跟我說阿瑤死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她,整個人都快瘋了,後面幾年我偏激的用了很多手段,想要報復他們,把席家搞得烏煙瘴氣的。」對席弈東來說最難熬的不是逃離在外的那兩年,而是被找回來後看到那封信後,翻遍整個淮市都找不到江樂瑤的那幾年,「她說的是對的,那時候我無法脫離控制,的確會拖累你,一旦讓你進入了席和沈兩家的視線,你不知道會被送去哪。」
「所以你只能讓席越彬來接近我幫助我?」
「因為隔代親的緣故,老爺子對小輩們很放縱,不會插手他們的社交。」席弈東手裡拿著一根煙克制這一直沒點,他看著對面的病房,「不過不是我讓他幫你的,是他主動的。」
「他主動?」江穆和猜到自己和席家的關係後,雖然嘴裡說不在乎,但心裡還是介意的,但他沒想到居然是席越彬主動的。
「嗯,他只比你大一歲,我剛回席家的時候他九歲,我哥知道我想兒子,故意讓他來接近我,那時候我非常的怨恨席家,不喜歡待在家裡,就經常帶著他出去玩,比起一天忙得不見人的父親,他更親我這個二叔。」
「所以你離開淮市後,他就主動幫你照顧我?」
「對,沈芸的事我有一半的責任,沒想到最後受傷最重的會是他。」席弈東想,要是他當初再上點心,把沈芸的事徹底解決了再走,是不是就不會留下這麼個隱患。
江穆和沉默了,他無法說清楚到底誰的責任更大,問:「這些年你知道我媽在哪嗎?」
「我五年前才查到的。」席弈東不在乎錢,不在乎權,不在乎名,只有那麼一個人他放在心尖尖上,自己卻沒能力護住,「因為我沒想過她會去找池正峰。」
「她那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我知道,是我太無能了。」席弈東的內心壓抑得太久了,從前兩天聽說江樂瑤要離開垣瀧島了就在開始失控,現在見到江穆和情緒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你媽她還好嗎?」
「她得了重度抑鬱症的事你知道嗎?」江穆和看到席弈東震驚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知情,這兩人你瞞我我瞞你的,讓他覺得煩躁,「你如果不能確保她今後的生活不會再受到任何影響,你就別去找她。」
「不會再影響到她的。」席弈東會在江樂瑤回來前,徹底割斷與沈家的所有聯繫。
席弈東比同齡人多出的那份滄桑都是愛情帶來的,證明了情這種縹緲的東西,比利益這種能握住的更折磨人。
江穆和突然想起了在飛機上見到的那個少年,問:「沈硯你們打算怎麼辦?」
「這次的事剛好碰上沈硯不在,我今天下午已經和沈家談好了,他們同意我和沈芸離婚,我們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沈硯,並把沈硯送回沈家。」
「這麼簡單?」池筠忍不住了,那女人做出來的事膈應了席家一家人,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揭過了。
「五年前沈芸自願去的垣瀧島,提的要求是讓沈硯在席家待到十八歲成年,而且去年沈芸已經查出患了肝癌了,晚期。」席弈東當然也不甘心,畢竟那是導致他妻離子散的罪魁禍,可對方已經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了,他也沒辦法再去計較更多了。
「這還真是。。。」惡有惡報幾個字被江穆和咽了回去。
「其實她原本不是什麼惡毒的人,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把她當妹妹疼了十多年。只是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後來兩家有聯姻的打算,她主動提出想嫁給我,我不願意就偷偷離開了京城,只是我沒想到她會偏執成那樣,明知道我不喜歡她還非要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