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勁,江穆和起身去把外間的燈關了,才彆扭的開始脫衣服。
池筠的眼睛一直黏在他的身上,等他上了床一把把人抱住,習慣性的在脖頸處蹭著,「小和,其實小的時候我挺期待你來找我的,我一個人太久了。」
家並不單純是一套房子,一堆傭人所能代表的,陪伴是相互的,池筠陪著江穆和的同時,江穆和也在陪著池筠。
「我。。。」江穆和沒想到池筠居然也期待過他。
「我搬出池家時,像只剛逃出鐵籠的鳥,迫不及待地切斷了自己和鐵籠之間的所有牽掛。」
江穆和遲疑地問:「我。。。是你的牽掛?」
「不然呢?」池筠氣不過江穆和的遲鈍,伸手用力捏了一下對方的腰,「不然我為什麼初一的時候不走,還多留了三年。」
江穆和咬牙忍住喘息,底氣不足地說:「我。。。我不敢去想。」
「剛開始我也很不習慣,每個星期都偷偷的跑去初中部看你,看到有人欺負你的時候差點被氣死。」
「我怎麼沒碰見過你?」
長大後的池筠再回頭看小時候的自己,可真是有夠彆扭的,「都說了是偷偷的。」
江穆和看著眼前的人沒錯跪池筠臉上的無奈,「是因為你,那些人才沒繼續欺負我?」
「恩,剛開始的時候我每個星期都去,我不好出面,就找別人警告了那些人,他們後來還欺負你嗎?」
江穆和搖了搖頭,池筠畢竟隔得太遠了,少不得有人會陰奉陽違,再說他後來的確很少被欺負,宋那種的只是少數,「沒有。」
「那就好。」現在人在懷裡,池筠也能坦然面對少年時期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了,「後來我發現每天午飯時間在籃球場可以看到你,就改成了每個月去看你一次。」
「籃球場?」江穆和想到了那三年卑微的自己路過籃球場時對池筠的渴望,「那麼多人,你怎麼能看到我?」
「你是最孤獨的那個,很好分辨。」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自己心裡藏著念著的那個人也在念著自己,江穆和轉身用力的抱住池筠很想說,我也是,我也很想很想見你。
池筠把人摟緊懷裡,柔聲說:「在c國重逢時我以為自己對你時一見鍾情了,現在想想也可能是日久生情。」
江穆和壓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臟,「你才不是,你後面身邊就沒缺過人。」
「那時的我根本沒開竅,上了高中後,接觸到別的圈子,我不想顯得格格不入就只能隨波逐流了。」池筠苦笑了一下,「流得久了,就忘記自己原本的位置了。」
「你沒有。」江穆和往下挪了一點整個人窩進池筠的懷裡,是一個全心依賴的姿勢,他不想讓池筠繼續去翻那些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往事,「哥,你想顧姨嗎?」
「想過,可後來看到喬雲箋和林知雪又沒那麼想了。」池筠小時候也曾追問過池正銘關於母親的事,可每次都被喝止了,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問了,連帶著對池正銘這個父親都沒有任何親切感了。
「雲姨挺好的,至少池翊過得沒池任驍那麼累。」
池筠捏了捏江穆和的鼻子,「池翊可不那麼想,他見到的和得到的物質條件和你不一樣,他想要的更多。」
「那你呢?你會想要更多嗎?」
「我?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是利益至上,我從小就厭惡他們的冷漠,所以你可以放心。」
「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江穆和不想去猜池筠讓他放心什麼,因為他自己承諾不了以後,他側身將手放在池筠的腰上,說:「睡吧!」
「好。」池筠伸手關掉床頭燈,「晚安。」
第二天,整個池家除了江穆和都去醫院了,他看著傭人門努力的裝扮著整棟別墅,想要營造出過年的闔家歡樂的氣氛,可這個家裡的每個人都不稀罕,為了點面子功夫真是白費心機。
到了晚上八點多,池立誠終於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回來了,江穆和站在陽台上,看了一會車子的遠光燈後,進了屋。
池筠今天在病房待了一天,承受著來自各方的質疑與探究,結束了煩躁與無聊的一天,回到房間後整個人攤在床上,拿起手機給江穆和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江穆和坐在床上正在看書,接到池筠的視頻通話後把書放下,看到他臉上的疲憊問:「今天在醫院很累嗎?」
「有醫生和護工累不到我,就是那些來拜訪的人,一撥接一撥的,太煩了。」
江穆和難得看到池筠這副模樣,笑了笑:「明天就是除夕了,別煩了。」
「小和,你今天都幹了些啥?」
「看書,也沒別的可以做。」
池筠突然想起了什麼坐起來,問:「想出去玩嗎?過完年。」
「不回c國嗎?」
「不急,開學還早著呢,我們去北方怎麼樣?去滑雪。」
「滑雪?」江穆和只在去年見過下雪,c國的雪只下了三天就沒了,連雪都沒來得及積起來。
「對,我們初二走,假裝去機場然後轉別的航班去北方,我帶你去看真正的大雪。」
「好。」這個年或許不會再過得那麼枯燥了,江穆和笑著答應了。
「我現在就定酒店,定那種帶溫泉的酒店。」池筠說動就動,起身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