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和只得作罷,關於下午的放學時間,池筠給了他一張初中部的門禁卡,讓他放學後去籃球場等。
在這之前他都沒碰過籃球,不知道看起來矜貴的池筠打籃球的時候那麼耀眼,那活力四射自信張揚的模樣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他悄悄的帶著自己的照相機,不知道照了多少照片。
所以就算瘦弱的九歲他和初中部格格不入,就算別人都無視了他的存在,所以就算有人因為嫉妒為難他,他也要站在池筠回頭就能看到他的地方,不曾後退。
他一直都是在籃球場的邊上坐著等池筠的,這天被幾個女生給擠到了籃板下面,他知道那裡是危險區,就站在欄杆後面等,可還是有球朝他飛了過來。
等他向後退想躲時,已經來不及了。
白皙瘦弱的胳膊瞬間就滲出了血珠,池筠的臉當時就沉了下去,伸手揪著傳球的人帶到江穆和身前,問:「你眼睛瞎了?沒看到這有人?」
「這是籃板,誰讓他站這的?」那男生很不服氣,十二三歲的男生桀驁難馴,對於對方的的鄙夷絲毫不隱藏,「球都躲不過,還來籃球場幹嘛?」
可能是被池筠的縱容滋生了勇氣,江穆和站直身子看著那個男生,「我站在離籃板至少五六米之外,這樣的距離都砸到我,只能說明你的投籃技術很爛。」
「你。。。」男生沒想到江穆和居然還敢這樣說,剛想動手就看到池筠站到了對方身前,「筠哥。」
「這是我弟弟,希望你們能認清這一點。」說完池筠就帶著江穆和離開了籃球場。
到了車上江穆和才問:「池筠哥哥,今天你這麼早就不打了嗎?」
「嗯,剛剛你說的話很讓我吃驚。」池筠小心的幫江穆和清理乾淨血跡,九歲的小孩在他的面前早就不再拘謹了,「小和變勇敢了。」
「我。。。」池筠不但沒有責怪江穆和,居然還誇獎了他,這讓他很高興,「他明擺著想找茬。」
「嗯,以後你還是別來籃球場了。」
「為什麼?」江穆和不願意。
「剛剛那個男生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池筠想了想,「你放學後去我的公寓等我吧,那裡離學校近,走路十多分鐘。」
江穆和知道池筠這麼說就是決定了,他不想對方為了自己分心,「好。」
三年的時間能養成很多的習慣,江穆和習慣了每年春節當透明人,習慣了每次自己都參加不了池筠的生日會,習慣了池翊的捉弄和池任驍看向自己不屑的眼神。
在江穆和十歲這年,他受到了池筠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是一本很大很漂亮的相冊,他說:「我看你經常翻你那本相冊,還經常拍的,就送你給相冊。」
他喜歡拍照這一點是學的江樂瑤,江樂瑤臥室的牆上,有一整面貼滿了他們母子倆的照片,還小的他學著母親的方式記下了一切自己覺得美好的東西。
他把與池筠有關的照片都洗了出來,全部放進了的相冊里,同時也放進了自己的心裡。
第14章學會長大
有了落腳點的時間過得很快,池筠初三考試完,守在初中部門口的事江穆和,明年他就可以來這個地方了。
他和池筠的年齡差了三歲,他上初中,對方初中畢業,他上高中,對方高中畢業,永遠差一個時間段,追不上。
池筠這三年長高了很多,在人群里很顯眼,他遠遠的就看到了,可惜來接對方的不止他一個人。
池筠摸了摸江穆和的頭說:「我等會要去找我爸,你先回家。」
「好。」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星期,期間他給池筠發了很多信息,對方都沒回。
這天他放學回家,看到池筠開著的房門開心的跑了過去,再一次看到了三年前的場景,屋子中間擺著幾個收拾好的行李箱,他知道這次對方是真的要離開了。
他不是不知道池筠對這個家的厭惡,只是自私的想要把人留住,聽到腳步聲,回頭就看到了那張褪去了稚氣變得英俊張揚的臉,十五歲的池筠更耀眼了,「池筠哥哥,你要搬出去了嗎?」
「嗯,我要走了。」
這次江穆和沒問我呢,而是看著池筠說:「嗯,池筠哥哥馬上就是高中生了。」
池筠轉身看著江穆和,難得認真地說:「你也清楚池家的人都重利,在這裡除了自己,沒有人會一輩子讓你依靠,也沒有人能護你一輩子,你得學會長大,這個牢籠要靠你自己的能力破掉,不要一輩子都被困住。」
那天后他沒有試圖去找池筠,只是把池筠的那句話記在了心裡,一直記到了現在。
他儘量控制住自己的依賴,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蹭床的那些夜晚,想起身邊的呼吸聲和溫熱的體溫。
池筠搬出池家後,突然放飛自我,性格大變,從冷漠孤傲變得玩世不恭,一些做派與外面那些紈絝子弟並無不同,在學校里經常能看到池筠和一些二代三代混在一起,身邊趨之若鶩地跟著各色男生女生,江穆和就不止一次看見池筠與他們調情。
當記憶里那個性格自持,把教養刻進骨子裡的男孩,變得面目全非時,他把對池筠的那份依賴慢慢的藏在了心底,在學校里偶然遇到了也不會主動打招呼,就算在池家見到了也形同陌路,兩人越來越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