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池筠的轉頭的動作里,江穆和明白了他的態度,自嘲的笑了聲,他現在有什麼資格去和池家人談條件,收斂好情緒後問:「可以不公開嗎?」
「不公開為什麼要讓你們結婚?」
看來已經沒有他反抗的餘地了,把視線投向池正峰,問:「我媽她?」
池正峰沒有迴避江穆和的視線,說:「如果她願意,她隨時可以離開垣瀧島。」
用自己的婚事換江樂瑤的自由,這。。。很划算,拿到了籌碼,江穆和就也有了談條件的資格,說:「好,我有兩個條件,第一結婚的事一個月後公開,我手上還有不少工作,需要時間處理,第二,結婚前我想去看看我媽。」
「好,你可以去休息了。」池立誠應下了江穆和的條件。
江穆和強撐起來的鎮定在走出書房後,潰散了,籌碼,親生父親,自願留在垣瀧島,短短的幾句話像一團亂麻糾纏在他的腦子裡,現在他特別想問江樂瑤,問清楚這是為什麼?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每走一步都格外困難,只得先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江穆和推開屬於自己的那間房的房門,屋裡的擺設沒變,看得出在他離開的這些年裡,仍有人在定期打掃。
他在池家從小學一年級住到高一開學,整整九年,童年的全部記憶都與這空曠的別墅有關。
他坐到書桌前,打開抽屜看到一張水彩畫,右下角寫了小小的和字還有一個拼音jun。
他記得這是美術課上,老師讓畫的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他畫的是他和池筠,但是他那時候還小不會寫筠字,只能寫拼音。
手中的畫代表著他對池筠的認可,因為幼年時的他在這棟別墅里,接受到的第一份善意來自池筠,以至於他記了很多很多年。
池筠在他心裡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唯一給過他安全感的人,不管是二十二年前還是八年前。
也是他唯一愛著的人,可池筠不是他能擁有的,對方是立嶸的掌權者,是池家的長子,所以六年前他放棄了。
他在想自己和池筠的牽絆是不是太深了,十二年前他壓下了自己所有的依賴,六年前他放下了他們的感情,現在居然還能糾纏在一起。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想起同居的那兩年,每次事後身上也是這副模樣,那時他每次都會罵池筠一句禽獸,而池筠總是理直氣壯地把鍋扔給他,說是愛情讓自己失了分寸。
現在這樣的時間點,再去想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往事,只會讓他覺得更難堪,他抬頭打開淋浴頭的開關,瞬間被冰涼的冷水澆了一身。
一同澆熄的還有他心裡剛冒出頭的那點綺念,事到如今,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就是個局,而他就是局裡的那顆棋子。
洗完澡剛躺上床,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如果沒有今天的事,在這個家他就是個透明的,這個點還能想起他的人也只有池筠。
一想到這個名字就覺得煩躁,疲憊的他一點都不想起床,三分鐘後敲門的人還沒死心。
打開門,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池筠那張臉,手上端著托盤,盤子上放著一碗粥一杯水還有兩盒藥。
江穆和怕自己內心深處壓抑的感情死灰復燃,所以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池筠,無視他直接上床,扯起被子蓋住臉。
池筠挨完訓後,回到房間看到身上的抓痕,想起了昨晚自己被下藥後,動作有些粗暴,清理的時候江穆和似乎受了傷,一想到對方可能被自己傷到了,就怎麼也坐不住,最後還是出門買了藥。
他坐在床邊嘆了口氣,動手去扯江穆和的被子,「起來,你沒吃早餐,起來吃了再睡。」
「滾,我不想看到你。」江穆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睡。
池筠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掀了被子,撩起他的睡袍就去脫他的內褲。
江穆和迅起身,起的太急,牽扯到下身劇烈的疼痛傳來,拿起枕頭砸池筠,莫名的覺得委屈,「池筠,你他媽是禽獸嗎?昨晚沒操夠是不是?」
江穆和過大的動作讓睡袍的領口散開,紅色的痕跡在那白皙的胸膛上特別顯眼,池筠看到對方額頭上冒出的細密的汗,心裡的那點不耐瞬間就沒了,按住還想拿枕頭的手,輕聲安撫:「別動,你昨晚傷到了,我只是想幫你上藥。」
「不用你幫,你走。」江穆和說完躺下把頭埋進枕頭,低聲問:「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後面那句話是池筠靠近才聽到的,「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
江穆和搖了搖頭不說話。
池筠一番好心被誤解,也只能揉著額頭自行緩解,不打算和病人計較,「你沒吃早飯,昨晚消耗得有些大,你趕緊起來喝點粥。」
「我不想看到你,你滾。」江穆和剛說完,一個上午沒進食的肚子發出了咕咕聲。
這是第二聲滾了,池筠不想再順著他了,直接一把將人抱了起來,用兩隻手把江穆和固定在懷裡,「你是乖乖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江穆和掙扎了一會,本就疲憊的他根本掙不開那雙鐵臂,身後也開始疼了,他抬頭看到池筠那雙黑眸里的強勢,知道自己拗不過對方,說:「你放開我,我自己吃。」
「早這麼識時務多好。」池筠輕輕的把懷裡的人放回床上,別人都是吃軟不吃硬,江穆和是軟硬都不吃,很多時候他只能用強勢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