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鼓起腮帮子来,不服气地道:“为什么?”
谢翎悄声答道:“因为你娘亲在睡觉,她困。”
小团子也悄声道:“可是你上次怎么可以吵她?”
“上次?”谢翎疑惑:“哪次?”
小团子哼了一声,道:“就是大前天的早上,我看见娘在睡觉,你悄悄亲她了。”
谢翎立即想起来了,那会他要上朝,因为阿九怀了身孕,他已很久未同她亲热了,那一日早上确实没忍住,悄悄亲了她几下,没想到竟然被儿子看见了。
他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笑容十分得体,一本正经地道:“那是你娘脸上痒痒,我帮她亲亲,就不痒了。”
小团子恍然大悟:“哦。”
他愧疚地看着自己的爹,立即道歉:“对不起,爹,我错怪你了。”
谢翎表现得非常大度:“没事,我可以原谅你。”
小团子用肉呼呼的手捧住他的脸,撅起嘴在他鼻子上亲了一口:“爹真好。”
谢翎遂十分满足。
等到了晚上,小团子靠在施婳怀里,听旁边的谢翎给他念诗,忽然抬头问道:“娘,你的脸现在痒痒吗?”
施婳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自己儿子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道:“不痒,怎么了?”
谢翎眉头倏然一跳,停下了念诗,果然听见他儿子对他的夫人一本正经地道:“我想亲亲你。”
亲亲跟脸痒有什么关系?施婳一头雾水,便见小团子苦恼地皱起短短的眉毛来,继续道:“可是你的脸现在不痒痒,怎么办?”
施婳:……
她慢慢地摸着自家儿子的小脑袋,柔声问道:“谁告诉你脸痒痒就可以亲亲的。”
小团子连思考都不必,一手指着谢翎,爽快地把他爹给卖了:“爹说的,脸痒痒就能亲亲。”
“我明天还要问问柔柔,我也想亲亲她!”
谢翎:……
施婳顿时哭笑不得,柔柔是皇后的女儿,只比小团子小一岁,这是最令她欣慰的事情,皇后终于改主意了,她没再吃施婳给的药,并且诞下了一名公主。
皇后很满意,施婳仍旧记得自己进宫去看望她的时候,她眼里的那些光彩,她牵着施婳的手,说了很多话,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说了,她从不瞒着施婳。
今上对大皇子很满意,如果她再生一个皇子,日后势必要起争端,她躺在床上,望着施婳,道:“婳儿,我是一个没什么野心的人,这样就很好了。”
施婳摸了摸她的头发,也笑:“你觉得好,就好了。”
景元帝如今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且似乎不再有充纳后宫的打算,大乾朝的臣子们也从不爱管帝王的后宫之事,是以,整个后宫,就只有皇后一人,堪称独宠了。
临告辞时,施婳忽然问她道:“你……喜欢他吗?”
皇后有些局促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施婳笑了,这样已是很好的结局了,她想。
等出了宫殿,施婳在御花园里看见了景元帝,她停下来行礼,景元帝摆了摆手,与她寒暄几句,才终于无法忍耐了似的,问道:“她刚刚怎么说的?”
施婳愣了一下,才立即反应过来,景元帝问的是,方才施婳发问过后,皇后的回答。
她斗着胆子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眼,才发觉景元帝的袍子下摆微微翻起,显然是走了一段很急的路程,才到了这里等着她来。
施婳望着他,忽然笑了,反问道:“皇上为何不去亲自问问她呢?”
景元帝抿了抿唇,面孔上闪过几分焦躁,但是他很快又从施婳这话里咂摸出来点什么,眼睛倏然亮起,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往皇后的寝宫方向而去,他的步伐迈得很快,下摆翻飞起来,像是迫不及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