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小滿思緒電光火石,終於察覺怪在哪兒了——山揚海不光說話怪怪的,而且情緒太穩定,太擅長和人交際了,哪裡像個小孩?反而像他在媽媽應酬酒桌上見到的那群人精。
「你到底是誰啊?」沈小滿皺眉。
「看來你腦子開始轉了?」山揚海手指比在唇前,眯眼笑著說:「小可愛,晚上跟哥哥喝一杯?」
沈小滿:「……」
山揚海:「別露出看變態的表情,我才八歲,不會把你拐去做奇怪事情的。」
上課鈴響,山揚海揮手瀟灑離開。
沈小滿被他一攪合,腦子裡亂糟糟的,完全沒聽進去課。他沒忍住,大課間就跑去找山揚海了。
原來山揚海就在裴知焰的隔壁教室,沈小滿匪夷所思,變形計最後一個崽崽像滴匯入大海的水了無蹤跡,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
沈小滿越想,越覺得是山揚海平日故意隱藏,否則他不可能毫無察覺。
那他為什麼要隱藏呢?
來找他時說的話也很怪。
沈小滿好奇地快瘋了。
「這就來了?你對我也太上心了吧,哥哥好感動。」山揚海抄著褲兜走出來,單手揉揉沈小滿的毛絨絨腦袋,「真乖。哎呀,怎麼就和姓裴的攪合一塊兒去了呢?」
沈小滿:「你什麼意思?」
山揚海擺擺手。
他回教室拿了東西出來,啪塞進沈小滿手裡,勾肩搭背道:「走,現在就跟哥喝兩杯去,就去紫藤廊吧。」
沈小滿定睛一看,手裡多了瓶ad鈣,吸管都貼心插好了。
「……」喝一杯就喝這個呀?
紫藤廊在行政辦公樓附近,午休經常有學生在那兒玩。但大課間所有班級都在做體操,這裡人很少,方便兩人講悄悄話。
「沒有監控吧。」山揚海自言自語,觀察四周。
確認說話聲不會被遠處監控錄進去,山揚海吸了口奶,吧唧吧唧嘴道:「小崽崽,是不是很好奇我知道些什麼?」
「快說,不然呲你。」沈小滿握著奶瓶催促,吸管口對準山揚海。
山揚海:「不簡單呀小滿同學,才六歲就會這種玩法了?嘖嘖。」
看沈小滿懵懵地沒聽懂,山揚海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了會兒才說正事。
「沒猜錯的話,咱倆應該是同類人,你知道姓裴的是什麼情況,是吧?」山揚海湊近眯起眼睛。
「他有名字,他叫裴知焰,我都喊他小裴哥哥的。」沈小滿抗議,糾正山揚海。
山揚海的表情一言難盡。
他狠狠揉了把沈小滿腦袋,「還小裴哥哥,你有幾條命啊能跟他攪合?沈小滿,你能把家人的命改成現在的模樣,已經夠厲害了,現在過得不好嗎?幹啥要去淌渾水。」
「他命太硬,不是咱們這種炮灰能輕易靠近的,聽話啊咱們乖乖過點兒小日子就得了。學學哥哥我,韜光養晦懂嗎?」
沈小滿好半天才消化信息量。
「你的意思是,你也知道這裡是本……」沈小滿沒說下去。
他有點沒法接受。
五年的認知都被推翻。
山揚海點點頭,作出翻書的手勢,挑眉和他使眼色——這是只有他們彼此能看懂的暗號。
「我應該比你早個一兩年。但我不像你這麼勇,敢去跟劇情對著幹,我連名字都改了,就為了不跟主角們摻和。」山揚海聳肩。
沈小滿咬牙:「我也害怕呀,但要是不硬著頭皮去改,我家裡人都會死掉的,你能眼睜睜看著家人死於非命嗎?而且這輩子又沒有固定的劇情限制我們的行動,不改白不改。」
山揚海安靜看他沒說話,笑笑說:「是沒有,我們很自由。但是你能保證你扇動的蝴蝶翅膀,不會在未來引起風暴嗎?或許十年後,二十年後,早就有無數你承受不了的龍捲風在等你。」
「那也比按兵不動強。引起風暴就再說,總有辦法的。」沈小滿破罐子破摔。
他以前還有所忌憚,自從裴知焰莫名其妙不被裴家接納,沈小滿就跟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清醒了很多,或者說變得更瘋狂了。
這是個利益至上的冷酷世界,沒什麼是理所應當的,想要就努力爭取,得不到也無怨無悔。
他說完還忍不住添一句:「虧你還比我多活一兩年呢,小慫貨,哼!居然怕成這樣,橫豎都是死,幹嘛不奮鬥奮鬥?」
山揚海被鄙視,非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出聲,狠捏了把沈小滿的臉頰,「小滿崽,你可真是……哥哥太喜歡你了,要是早知道你這麼會耍帥,我肯定趕在男主前面抓你玩兒了。」
「我才不跟你玩兒呢。」沈小滿抬起屁股,往遠離山揚海的方向挪,「你怎麼不躲到最後呀,現在跑出來算什麼?」
「你家監護人都發話了,我看收養男主勢在必行。本來想出來救你命的。」山揚海說,他呲溜呲溜吸乾一整瓶ad鈣,意猶未盡咂咂舌:「沒想到你這小子油鹽不進啊,倒是把我給說猶豫了,算了算了。」
沈小滿皺著眉頭,噘嘴不說話。
山揚海站起身拍拍屁股的灰,「小滿崽,你養的小狗,未來可能變成狼咬死你,我上輩子和他接觸過幾次,真是男人不狠江山不穩啊,你是不知道他為了掌權,對付家人的手腕有多鐵多冷血,活的白眼狼。以後有什麼拿不準的,可以來找我出主意,哥哥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勉為其難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