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焰抿唇,老实回答:“生病去世了。”
“我现在养的,是它的宝宝之一,其他小猫都送人了。”
“本来我不想养,没空照料,但这只橘猫性格娇气地很,爱小脾气,贪吃贪玩,很粘人,很喜欢我,有点……”
“有点什么?”沈小满下意识追问。
“有点像你,所以被我留下了。”
“……”沈小满咬紧后槽牙,齿根酸得厉害。
仔细数过去,裴知焰身边可能存在的温暖,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而且是用最决绝的方式告别。
就像上辈子的他。
可恶的裴知焰,别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心疼了!
沈小满觉得眼睛湿湿的,抽搭了下鼻子恶狠狠说:“都怪你,谁让你把我丢掉的?我那么旺身边的人,要是小狸花在我身边一定能健健康康地长大,都是你的错!”
“都怪我。”裴知焰重复,继续说:“你打我骂我,但不要离开我。”
沈小满:“凭什么?”
他终于舍得给裴知焰个眼神,通红的眼里满是倔强和愤懑,充斥委屈,“只准你丢下我,反过来还要求我别走?裴知焰,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就要丢掉你。”
“……”裴知焰沉默,眼神黯淡,再也说不出话来。
某个瞬间,沈小满恍然看到了十几年前的他透过相同的灰暗眼神,看到那个从未变过的孤单灵魂。
沾满泥巴,仍然倨傲冷淡,脊背挺拔,可是自傲是为了掩盖自卑,他在沈小满接近时警惕犹疑,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爱,反而深信自己没有资格获得无条件的关怀与疼惜,从始至终,世界只对他展开最残酷的一面。
沈小满很后悔说刚刚的话。
其实说出来,他心里也不好受,针扎一样。
可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后座丢来个手绢,正好盖在沈小满头上。
“?”沈小满懵逼抓下。
“停!”站在大巴中间过道的社长忽然大喊,扭头寻找:“花在谁手里啊?起来唱歌!”
“……”沈小满意识到大家在玩击鼓传花。
他无奈站起来,举起手帕,勉强笑着说:“哎呀,要不然大家点歌吧?”
“哦哦哦!”大巴里性格活跃的几个显眼包热烈鼓掌,氛围火热,七嘴八舌地提意见。
沈小满很快融入进去,嘻嘻哈哈地敷衍糊弄,期间忍不住快瞥了裴知焰一眼。
裴知焰已经忙起来了。低着头敲键盘,钉钉和微信的新消息冒个不停,座位太窄,坐惯头等舱和商务座的大少爷貌似不太习惯,屈膝叉开才能放下长腿,沉默而孤独,与周围格格不入。
沈小满忽然挺心酸的。
是为了他,才委屈自己来这儿吧?
而且还被口头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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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晃悠悠的大巴停下。
大佬基友弃他而去,沈小满不甘心,他要当面问个清楚,非要下了大巴见面。
车子停稳,众人纷纷下车,沈小满急着出去讨个说法,两手撑在裴知焰肩膀上,跨上他大腿,愣是姿势暧昧地跨了出去,屁股几乎是从裴知焰的西装裤蹭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