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唉,好兄弟之间谈啥钱啊,真伤感情。你需要人陪,那兄弟我义不容辞!”山扬海亲昵揽住他肩,低头笑眯眯地狗腿道:“需要改改称呼给你点代入感么?想让我喊你爸爸还是老公,宝宝和哥哥也能叫哈,都能满足。”
“……”沈小满在心里感概。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就这样把一个人的灵魂买走啦!
“想拿到钱,你最好老实点儿。”沈小满斩钉截铁地拒绝。
山扬海遗憾咋舌。
停车场角落的裴知焰面无表情,木然盯着不远处两人,脊背微微弯出佝偻弧度,像棵干枯死去的树,一动不动。
他默默看不远处的两人拥抱打闹,细声说话,心头酸意翻滚沸腾。
亲眼见到的感觉截然不同,看一眼都被刺地疼。
昨天挖苦沈小满,说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结果真相却是颠倒过来的没把对方当回事儿的,是沈小满才对。
裴知焰只想苦笑,当然是这样,沈小满性格好,朋友遍地走,没了他也照样有无数人围在身边,天生就是被众星捧起的一轮明月。
曾经靠近借了束光,还误以为是互相吸引,其实他们曾经要好,根本就是对方的施舍。
沈小满失去了他,多么渺小的一件事,稍过段时日,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云淡风轻把他当记忆里一枚普通的尘,随随便便就被风吹走了。
闷的胸口连着肋骨后背隐隐疼,裴知焰疲乏向后靠着树干,撑起身体,一股股的酸涩让牙根止不住抖,想问的很多,统统堵在心口。
最根源的,其实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渐行渐远成这样?
他的选择真的正确吗?
如果他是沈小满从沙漠挖出的一条枯枝,倔强执拗地非要浇灌,养到枝繁叶茂,开成玫瑰,那他现在被抛弃回沙漠了,还要眼睁睁看着沈小满去浇灌其他玫瑰。
裴知焰喉结滚动,唇齿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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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满表面雇了山扬海当陪聊,实际把他当成了临时高级秘书。
往往加一点钱,山扬海就会屁颠屁颠听命,给沈小满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沈小满终于又找到人伺候自己了,爽得不行。
但永远有些事,必须亲力亲为。
比如体测。
低年级的体测在课堂上完成,体育老师盯着,没法换人作弊。
沈小满伤心围上号码,乖乖做热身,排队上战场。
先跑了一百米短跑,再跑一千米长跑,生不如死地结束两项,沈小满毫不意外瘫了,趴在柔软草坪里一动不动。
舍友白陇来踢踢他小腿,“刚跑完得拉伸肌肉,不然明天你就爬不起来了,快快,加油大少爷,站起来!”
沈小满半死不活看他一眼,不理舍友,继续装死。
其他舍友也气喘吁吁走过来。
看见沈小满软面条一样趴地上,都哈哈乐了,蹲下把沈小满扒拉来扒拉去,跟在炒锅里翻菜叶子似的。
“不许碰我!”沈小满绵软无力地抗议,眼圈红红软手软脚,完全没有威慑力。
“喊吧,喊破喉咙你男朋友也不会来救你。”白陇不为所动。
其他两位舍友的笑多了几分尴尬。
沈小满长得不矮,但骨架很小,腰细腿长肩膀窄瘦,脑袋都比舍友小一圈儿,皮肤白白嫩嫩,还染了头亮眼独特的粉。一开始舍友们只是觉得沈小满比正常男生精致好看,像个等着出道的稚嫩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