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宸与6知燃对视,瞳孔清透,眸光平淡无波澜,语气却是让人心颤不已的坚定“不会。”
在景逸宸的世界里,过去就是过去,唯有向前走,没有原路返回这一项,也许错过会有遗憾,但绝不会后悔。
6知燃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张,难过,心里有鬼,不敢再轻易开口,生怕再从景逸宸嘴里听到令人窒息的话。
这一刻,6知燃突然意识到,景逸宸在他心中的份量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重。
两人无言半晌,心思各异。
景逸宸率先打破沉寂,转移话题,问他弟弟6知忆最近的情况。
他低着头恍恍惚惚应了几声,有点语无伦次的答非所问,被刺激的近乎不能正常交流。
景逸宸下午还有会议,最后两人匆匆结束话题,6知燃失魂落魄的离开。
第二天早上,6知燃调整好心态,坐在一辆低调的商务车内,带着便捷的画纸和工具,正在去往一零三总区医院的路上。
路途中,他突然接到了周衍打来的电话。
手机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他小声咽口水,犹豫着接起来“周先生。”
周衍语气是一贯的从容散漫“你在哪里”
6知燃右眼皮一跳,心底产生不妙的感觉“周先生,你回来了吗”
周衍低不可闻地哼了声“回答我的问题。”
6知燃抿唇,刚调整好没多久的心态又拱上来一股心火,顿感压力山大“我在路上,去医院。”
“去见景逸宸”周衍直言不讳,语气冷淡的能直接让人恨不得钻进火炉取暖。
“是。”6知燃如实回答。
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就好像已经挂断一样。
6知燃慌张解释“周先生,你听我说”
“中午一起吃饭,”周衍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言,用一种王者下达命令的口吻,“我让白哮在医院附近定位子,我去接你。”
“周先生,”短暂的通话,已然让6知燃脸白的没有血色,尾音还带着一分颤抖,“李老师也在。”
“哦”周衍轻笑了声,“那正好,一起聚聚。”
说完就挂了。
6知燃瞅着手机愣,半晌后,他抬眸看向前座。
李维清背靠座椅,正在闭目养神。
可能是感受到他投来的视线,李维清缓缓地睁开眼眸,通过车室内镜,与他视线交汇。
6知燃抬了抬手机,跟人说话有点紧张“李老师,周先生说他要来。”
李维清微皱眉,感到疑惑“他来干什么”
6知燃小声“他说想一起吃午饭。”
李维清嘴角浅浅一动,眼中的蔑视几乎是不加掩饰的,一副冰冷凉薄的样子“哦,小别胜新婚。”
“”
6知燃难堪至极,低下头,握着手机的手背泛起一道道青筋。
他现在面对李维清,少了些最开始见到偶像的激昂和胆怯,内心平复一周后,更多的感觉是拘谨和不安。
因为他心知肚明,在李维清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被周衍包养的小情人,抱着周衍这条大腿上位的床上用品。李维清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书画院的一份子,能够跟他一起去医院开展创作完全是为了合约考虑,以及看在周衍的面子上。
李维清自恃清高,社会地位也高,活得洒脱自在,看不上一个人的时候懒得掩饰,就连说话也从不会给人留有余地。
对于对方的轻蔑,6知燃没有办法狡辩,因为他抱大腿往上爬是事实。
上午九点钟,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萱趴在门框,探头进来,冲着坐在办公椅的男人说句“院长,人来了。”
景逸宸每天要见的人很多,不禁问道“谁”
小萱食指朝下,木着张脸“6画家。”
6知燃知道景逸宸这个人很注重时间管理,所以很守时,不到九点便现身急诊室。
急诊科的同事得知有位画家要借景创作,提前一天帮忙收拾出一间休息室,之前是用来当做临时看诊的办公室,后来医院重新规划门诊区域,所有临床医生统一安排在一二三号门诊楼,这间小屋暂时空下来,平时会用来堆放医用杂物之类的。
房间不大,只能放下长度约一米八的双人沙,还有靠在墙壁的两张座椅,再就是一张细长的柜台,用来摆放一些饮品和水果。
面积虽小,但通风很好,整面墙都是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充足,时不时还会吹进来几缕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