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安瑞澤都想殺了這天道,他一人受苦便可,為何還要拉著一個無辜的人隕落。
他意識不到自己的五感降低,又完全不願意接受眼前的事實,那個藥丸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安思如此精確的找准這個機會。
安瑞澤篤定這不是安思的主意,因為他連魔修都不是很了解,怎會完全摸清紀淵的脾性。
在日後的證實下,安思被迫倒出了原作安思制定的計劃,原作安思竟連天道都算計在內。
照這個計劃,雖然安思和安瑞澤的傷情都很嚴重,索幸都活了下來,至少達到了安思的目的。
安思從來沒有後悔走這一步,反而非常的慶幸,還好有原作安思,若不是兩人這情況特殊,他們定會是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
——
三年後,兩人歷經萬難終於回到了嘉樂齋。
顯然第一日是最興奮的,安思在屋裡走來走去,看著哪裡都覺得親切,一會兒功夫親了安瑞澤好幾口。
隨後安瑞澤便感覺到安思的百般糾纏,在被子裡安生不了一會兒就上來了。
以前在漫雪之境得到的筋髓草還有剩餘,還足夠兩人用,安思正是連接完經脈虛弱的時候。
安瑞澤都好奇他是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活力,要不是心念著他的身體弱,怎麼會硬熬著堅持了三年!
終於再一次撥下安思後,安思鬱悶了好幾日不理他,安瑞澤沒有慌著去哄他,反而在此期間,將那被拖延到落灰的膏脂研製了出來。
也就是在那一晚上,安思夜裡重趴在他身上,不等安瑞澤說讓他下去,安思自己倒提前哭了。
雖然他裝哭的很拙劣,安瑞澤自知逃不過去,也沒有揭穿他,乾脆順了他的意。
至此……
嘉樂齋一陣吱呀亂響、翻天覆地……
安思習慣性光著兩條胳膊,摟著安瑞澤的脖子,親昵的貼著他的臉頰,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安瑞澤的耳廓。
略微嘶啞的聲音帶著乏困的慵懶,輕輕說道。
「你到底什麼時候喜歡的我?」
安思想知道這個事情好久了,安瑞澤只笑不語,用親吻回應著他的話。
或許是你第一次毫無防備地對我笑,或許是見你備受傷害時心中的不忍,又或許更早,是我躲在素霜下的眼睛,和你進行的第一次對視……
我們本就長得相像,截然不同的生長環境,造成了我們二人的性格不同。
你告訴了我自己會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時,一向恨死天道的我,竟會有些感謝它,若不是它的疏忽,也不會將你帶來我的身邊。
兩人終究是沒有接受江陵山的挽留,不再投身於世間,就連經脈的連接,也只逍遙娘子一人知曉。
而她也僅僅是知道安思連接了,並不知道安瑞澤的情況。
安瑞澤有意瞞著,並不是不想連帶著安思的也瞞下去,而是他自己也沒靈力,根本做不到給安思連接經脈。
逍遙娘子是在安瑞澤一步步的指導下完成的,安瑞澤緊張的貼滿了一屋的符籙,好在她那裡有上好的藥材,危險程度降低了不少。
甚至安思都沒有陷入沉睡……
安瑞澤之所以不告訴別人,是因為自己的境界太高,若是傳出去,往後大大小小的事,還是會找上門,所以他乾脆裝成個殘廢,低調行事,最好誰都不要找到他倆。
而之所以冒險連接經脈,是因為在這個世道下,若是真的沒有一點能力,恐怕遇到的阻礙更多,完全是為了不時之需。
安瑞澤用自己的一生守護一人,他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幸運且幸福的事。
一個平常的午後,安瑞澤找了一個空閒的時間,安思就在旁邊的躺椅上翻畫本,他在一邊拿著風華劍親自雕刻著什麼。
那塊木板上慢慢顯現了字跡,它被安瑞澤掛在了門頭正中。
待夜色悄然而至,兩人轉移進了屋子。
微風拂過木板上殘留的木屑,那裡赫然刻著了三個字。
「嘉樂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