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到如今的现在,除却他,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再换句话说,我是无人能够依靠。
尽管我当初在体术老师教授我的时候拼命捣乱,但多多少少还是听了进去的,现在也依旧能回忆出十之八九。
就我自我练习来看,已经足够。
而在自己努力练习了一年之后,选择太宰治做出进一步地指导,也是有我的道理。
这个港口黑手党历年来最年轻的干部,在这方面进行指导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好吧我承认,知道他的体术只有在港口黑手党中下水平的时候,我还是怀揣了某些不切实际的梦。
比如狠狠地揍他一顿之类的。
当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那个少年嘴角的笑容加大,很爽快地点点头。
一分钟后被撂倒在地的我就狠狠地被打了脸。
而那个施暴的少年蹲在我的前方不远处,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温暖的笑容,像是刚才做出那样的动作只是我的错觉。
嘴中吐出的,却是足够残酷的字词。
“如果说藻罗小姐觉得我只是区区□□的中下水平就认为能够打赢我可是大错特错了呢,”他蹲在一边看着我的狼狈,“现在的你,仅凭我也足够吊打你。”
也许对我而言,最为屈辱的不是别的,而是每一次我在挑战之前都认为自有进步,可每一次都还是被他在正好一分钟的时候成功解决。
每次都是一分钟。
再换句话说,我现在同他的体术,都差得很远。
“凭现在的藻罗小姐是不可能赢我的。”我不记得是哪次训练他站在一旁突然道,“因为藻罗小姐同我所处的环境可不一样啊……藻罗小姐该不会是连人都没杀过吧?”
我张了张嘴,其实很想争辩什么。
的确,原先在他的保护下只是大家小姐的我,和现在待在这种夜店里面做基本的招待的我,再怎么训练,也比不上沐浴着鲜血,在黑暗中前行的黑手党成员。
可我绝非没有杀过人。
原先尽管那个人允许我不学体术,可还是让我学了最基本的一招保命。
他说,如果他来不及救我,至少这样我能够为他争取时间。
因为是他的希望,所以我认真地学了。
我一直在想,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已经想过,他有可能会没有办法保护我,甚至发生牺牲我的事情?
他也许是爱着我的,所以想要保护我。
可他却没那么爱我,所以能够舍弃我。
但的确是因为这样,我才得以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最喜欢把我打扮成一个大和抚子,头上别满各式各样的发簪。
我在大火之中出逃那天,也是这个模样。
而我所有的发簪都有一个藏有毒药的按键,只要一按就能够从发簪末端发射。
从大火中逃出的我,服装尽管染上一层灰,却依旧不改其艳丽——独自一人穿着这样的服装的少女,甚至为了躲避追兵的可能还朝偏僻的地方逃离,会被人盯上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被几个男人围住的我,不得已动用了我的发簪。
刺向第一个人的时候我都来不及去看那个人的情况,就不得不用此法继续刺向剩余的男人。
在做出这些举动的时候,我都来不及去审视内心的罪恶感——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
最糟糕的,是解决最后的那个男人。
被察觉到我的攻击方式,我所有的簪子都被人扯了下来,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因为同伴的倒下而被激怒的男人面容着实像是要向我讨命的恶魔,我在那个瞬间,只闪过一个念头,就是我不能死。
我还不能死。
在他俯身想要抓住我的瞬间,我迎头而上,亮出自己的大拇指,狠狠地朝着对方的眼窝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