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并没有纠正或是解释这个说法,只是问:“请问有什么急事么,我可以转达。”
“你让他小心点!”温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而后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那个谁……监。禁期结束了……而且,他、他说要去中国找小简……我拦不住的……”
沈恪眉心一跳:“你说谁?”
“……我继子。”温宁嘶哑的强调中透着一股绝望,“他当初被郡法院判了四年半的有效监。禁,前不久刚刚出狱,但是……”
沈恪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打断她:“和林简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
“你来告诉我。”沈恪声调陡然沉了下来,“你的继子被判监。禁和林简有什么关系,当初……”沈恪顿了一下,脑子里快速串联出一个猜测,喉咙不自觉地哑了下来,“林简又为什么会从剑桥转学去宾大?”
“……”
林简洗完澡后,又将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擦着头发出了门。
出了浴室,整个房间安静得宛若无人之境。
林简偏头朝里间望了一眼,看见沈恪正坐在窗下的小沙发上,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才缓过神来一般,朝林简的方向看了过来:“洗完了。”
“嗯。”林简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也朝窗外瞥了一眼,随口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沈恪笑了笑,目光落在林简擦得半干的发梢,“从小就不爱好好吹头发,现在已经深冬了,不怕感冒?”
“你家……”林简顿了一下,随即自然转换说词,“家里的暖气这么足,怎么会感冒。”
而且你自己不也不吹头发嘛。
“去拿吹风机。”沈恪拉了一下他手里的那条毛巾,笑道,“拿这边来。”
林简很警觉:“干嘛?”
沈恪说:“给你吹头发。”
“……”林简站着没动,用一种探究加怀疑加审视的眼神,深深看了沈恪一眼。
“快点啊。”沈恪笑着催促了一句。
“你……”林简本来想说“你没病吧”,想到他的腿伤又自觉住口,出口变成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年纪大了不都这样。”沈恪像逗他玩似的,看着他笑,“老小孩儿么,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简无语地瞪他一眼,转身往浴室走,边走边嘀咕,“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都不好好吹头发,我这破习惯还不是从小跟你学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脚上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慢,毕竟真的已经很晚了,沈恪还没完全康复,早就应该休息了。
吹风机拿回来,沈恪指了一下床边,说:“坐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林简直接背对着他在短绒地毯上坐下来,“您随意发挥,速战速决吧。”
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过两秒,吹风机细小的嗡鸣声靠近耳畔,紧接着温热的暖风随着沈恪的手指就一齐落在了林简的发丝里。
昏黄的床头灯影影绰绰,时光静谧又安静。
他们两人靠得极近,从沈恪角度垂眸,能看见眼前人微垂的发顶,和一截没入领口的线条修长优雅肤色雪白的脖颈。
而不知是不是吹风机暖风的缘故,林简却觉得有些热。
他身上用的是和沈恪同款香味的沐浴露,此时散发着同样低醇的木质香尾调,明明是沉稳柔和又淡雅的香气,但沾染了沈恪的气息后,却莫名萌生出难以言喻的暧昧催。情。
林简轻轻闭上了眼睛。
陷在这样晦涩纠葛之中的同时,他的心底却又一片安稳宁静。
和沈恪在一起时,他永远能静下来。
“好了?”半晌后吹风机关掉,林简在云遮雾罩的氛围中悠悠转醒,刚想回头,就感觉身后的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简不明就里,却很配合地没动。
而下一秒,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身躯缓缓靠近,两颗心脏跳动得频率都变得一致,林简屏住呼吸,动都不能动一下。
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
他被沈恪从身后,轻轻地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