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从十七、八度,一夜间变成了四、五度。
初伊抵抗力差,成了速冻模式下遭殃的其中一只小白鼠。本来就有点感冒症状的她,还坚持不到天亮就发烧了。
不盖同一床被子,杨隐舟丝毫没察觉,是早上起床后才发现她生病了的。
工作日的早晨,平时都不怎么赖床的她今日脸色变得极差,任凭闹钟怎么响,都闭着眼睛躲在被窝里不肯起,将自己裹得跟个蝉蛹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杨隐舟察觉不对劲,走过去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又给她测了下体温。
温度计显示39。2°,高烧。
杨隐舟在国外的时候,照顾过同样发烧的同事,对这些还算有经验。他先是给自己请了半天假,打电话找医生到家里来给她看病,紧接着拿冷毛巾在初伊的额头上敷,把温水放在床边的柜子她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上,最后一个人下楼去买早餐,买了份小笼包、几个蒸饺和一碗粥回来。
医生说:“风寒感冒引起的发烧,小事。打完针休息一下,多喝热水多休息就好了。另外给她开点感冒药,记得吃。”
打针全程,杨隐舟都在卧室里陪着她,电脑随意地放在膝盖,扯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低头安静地处理公务。
初伊四肢酸软,整个人非常的累,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陪着她。
可她醒来后却发现卧室里除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好似她睡梦中隐约看见的一切都只是她幻想出来的景象,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管怎么说,医生是杨隐舟喊来的,打针的时候他也是在的,初伊还是蛮感谢他的。
她还以为像他那样的工作狂会以工作为先,不会抛下工作专程待在家里照顾她,没想到他还挺够意思。
初伊起床穿上外套,推开卧室门出去看了眼,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饭菜香味。
她带着好奇往楼下走,脚刚在最后一格台阶落地,还没看清厨房里站着的是谁。
听见动静的左佩芸围着围裙先一步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上下打量她关切地问:“一一,睡醒啦?怎么样,好点了吗?”
初伊没想到在厨房里做饭的竟然是她,失望的同时又有点意外和惊喜,看着她小声说:“好多了,谢谢妈。妈,你怎么在这?”
“隐舟打电话让我来的。”想起还有菜没烧完,她转身边往里走边说,“他单位有急事必须要过去一趟,就打电话拜托我到这来照顾你一下。肚子饿了吧?汤好了,过来先把汤喝了,等会儿再吃饭。”
初伊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她生病,也是左阿姨照顾她给她做饭吃,感动之余突然间有点想自己的妈妈。妈妈要是还在的话,定也会像她那样在她生病的时候过来照顾她给她做饭吃。
左佩芸给她勺了碗汤,担心她没胃口就没怎么夹肉:“拿着,趁热喝。”
初伊捧着汤,坐在一旁慢吞吞地喝下,随口问了句:“隐舟哥什么时候走的?”
从小到大,初伊都这样喊杨隐舟,左佩芸并不觉得哪里奇怪。
她说:“十点多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我大概十一点到,我刚到他就出门了,出门没多久。”
初伊哦了声,看了眼时间,确实出门没多久。
左佩芸做好饭,把围裙脱了,自然而然地上前来摸她脑门,自言自语地说:“确实好多了,人看着也精神了。”
喝完汤,初伊已经有点饱了。
“一一。”
“嗯?”
左佩芸十分熟悉她的胃口,没把菜端出来,还放在厨房里保温盖着免得凉了,让她等会儿吃:“饭已经做好了,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端出来吃,吃多少夹多少,不饿等会吃也行。吃完饭记得把药吃了,药在那桌面上放着,然后洗个澡再睡一觉,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初伊见她一副出门前交代事情的语气,便料到她要走,乖巧地点头:“知道,我还不饿,我歇会儿再吃。”
“行。我答应了隐舟他表姐下午去看她演出的,我这会儿得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知道了。”初伊体贴地说,“我没事的,妈。你有事就先忙自己的事去吧。”
左佩芸离开后,还有点不放心。在去看演出的路上,她打开手机用微信给杨隐舟发了一大段话。
杨隐舟看见信息时,已经是傍晚。他正好下班回家,坐在车上敛起疲惫,点开认认真真地看完。
隐舟,妈煲了点驱寒发汗的汤让一一喝下了,她也起来吃饭了,精神看着还可以。你回去后,自己热热饭菜把剩下的吃了别浪费,顺便看看一一的情况。她要是睡了,你就帮她把湿衣服换下,别让她再着凉,顺便擦擦身子;她要是没睡,感觉精神还不错,你就让她再洗个澡。
杨隐舟盯着最后几行字,有些犯难地拧了下眉,眼底溢出些许无奈。
他妈真爱操心。
随后,他在心里想,也不至于睡这么沉,衣服湿了还不知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