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金水领着豆子过去,二进院那边今儿个可谓是人头攒攒,顾金水一进院子,便有七八个汉子起来打招呼:“金水哥。”
顾金水跟他们点头,然后看向那几l个老头老太太,“哟,大爷大娘,几l日没见,你们怎么憔悴了?”
老头老太太脸色都不好看。
先前特横的那老头拄着拐杖,“行了,你别装模作样了,你让这些人住进来不就是为了逼我们走。”
“哎哟喂,您可误会我了,我真没这个意思,我是正好赶上我这些兄弟没地方住,所以
()叫他们过来,一来也是想着人越多越热闹,你们可别胡思乱想。”顾金水可不会蠢得承认自己就是这么打算的。
“对,我们就是过来住而已。”
“你们可别乱说话,我们住我们大哥的房子,有什么问题,警察都没说什么。”
几l个兄弟起哄道。
老头这边的人顿时不乐意了。
“你们住就住,你们半夜杀猪杀鸡干什么,想吓死人啊!”
“咳咳咳。”
顾金水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回头看了看豆子。
豆子一脸的坦然,“哥,这半夜杀猪杀鸡哪里不对,难道半夜不许吃夜宵啊。”
顾金水都要绷不住笑了。
他低头抿着嘴唇,才忍住笑意,然后看向他们,“对不住,我们这些兄弟年轻气壮,你们也知道这年轻小伙子扛不住饿,吃夜宵太正常不过了。”
“你分明就是想逼我们走!”
一个寸头男孩盯着顾金水,眼神带着戾气。
“小顺!”老头瞪了一眼男孩,男孩心不甘情不愿地别过头去。
老头这才看向顾金水,“一家给二百,我们现在就走。”
“二百,你们这二家了,就六百。”顾金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吸了一口,吐出烟来,他不笑的时候眉眼像是出鞘的剑,“有这钱老子买套房都够了。”
“那你想怎么样?”老头脸色难堪,却又不敢跟以前一样耍无赖。
顾金水点了点烟灰,“我给你们二百,你们自己分去,现在就走。”
这跟他们预想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老头这边的人顿时就炸了。
那老头咬着牙,“不行,太少了。”
“太少,”顾金水挑挑眉,他的眼神冰冷,“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这二百不是我怕了你们,是我打发你们的,你们白住着院子这么些年,还占不够便宜?”
老头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咽了咽口水,“你是恐吓我?”
顾金水噗嗤一声笑了,他丢下烟,似笑非笑:“你可太高估你们了,老子恐吓你们干什么,今儿个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明儿个起你们也甭搬了。”
老头这边的人到底是色厉内荏,哪里见过顾金水这等软硬兼施的,被吓得不敢说什么,拿了二百,各家各户匆匆回去收拾东西,这些人估计也早就先收拾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都滚蛋了。
“这程子辛苦你们了。”顾金水对那些汉子道:“这院子你们继续住着,横竖这两个月我暂时用不上,你们的吃喝我也包了。”
“谢谢哥!”
那些汉子顿时高兴了。
他们这些人无非也是没工作,只能打散工那群人,家里房子更不必说,十来平挤七八个人,现在顾金水让他们住还包吃喝,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哥,您要不要去瞧瞧后面?”
豆子说道:“看看有什么需要修补的地方,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糟蹋,别回头使什么坏了。”
这话可提醒了顾金水。
顾金水先前看到二院,后院那边过不去,眼下人都走了,是可以去瞧瞧后院什么样了。
豆子还真是一语成谶,二院还好些,这些人住的日子不长,虽然满地狼藉,但收拾收拾就能住,可后院那真是没一处好的地方,东厢房愣是被他们拿来堆杂物,当厨房。
西厢房那边窗户都破破烂烂,墙上倒是挂了一幅水墨山水画,下面桌子上摆了个香炉,估计是日夜烟熏,那山水画上有一层淡淡的昏黄。
顾金水起初没多在意,只当是一副外面买的几l毛钱的画,才要走出去,忽又觉得不对,快步走过去仰头一看。
画上山水秀美,上面诗为:
“春山伴侣两二人,担酒寻花不厌频,好是泉头池上石,软莎堪坐静无尘。”1
这分明就是唐寅的春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