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洲一带的花又开了,很美。】
【你此前赠予我的花环,我有拜托留云借风真君教授我某些仙术保存。】
【那仙术最后似乎出了某些问题,花虽然能长久的保存,那花香却变成了烤吃虎鱼的香气……】
【我想,倘若它变成了那道名为甜甜花酿[ji]的菜品的香气,你大抵会喜欢。】
……
【海灯节又快到了,今[ri]若陀前辈与帝君大人一同邀请我,过些[ri]子,一同去璃月港小聚。】
【我说我要镇守璃月的边界,所以拒绝了。】
【若陀前辈气的不轻,当[ri]便化身原型跺着脚将璃月的魔兽都驱赶到了岩壁缝隙里去。】
【也多了若陀前辈,我的工作量倒是清了许多。】
……
【海灯节又到了,我坐在距离璃月港最近的山坡上,看着万千盏宵灯星星点点的从璃月港内燃起……我想,璃月的居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往天上制造燃烧的垃圾,这满天的灯火还是需要用风元素力进行收尾清扫才能避免它们落地燃起。】
【倘若你下次归来时能赶上海灯节,便与我一起燃放一盏宵灯吧,我自会帮你做好收尾工作。】
【说起来,在望舒客栈的大厨的帮助下,最近我改良了杏仁豆腐的做法,将那道甜食命名为“美梦”。】
【待到之后你回到璃月,你若不嫌弃的话,我便……】
少年夜叉手持毛笔,落笔写出一个个笔锋遒劲,工整无比的文字,他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在“做给你尝试一番”,和“[ri]后都做给你”这两句话之间权衡了一番。
仙人的金瞳难得涣散了一瞬,他垂下眸,纤长的眼睫下,一点金红在眼尾流转,下意识的就将心中的话语写了下来。
【悠依。】
【不知你回归星空之外原本的世界之后,过的可好。】
【……我很想念你。】
只是,在最后那句话语从笔尖下意识的倾泻流淌而出后,他先是屏息凝神了片刻,之后深深的叹了[kou]气,选择将笔放了下来,旋即揉皱了手中的那封信。
写信的习惯,还是曾经从悠依那个孩子的身上学到的。
她在前些年回到璃月的那段时[ri],很是喜欢写信,一封又一封的信。
她虽在世界的跨越中失去了些许记忆,却因各种机缘巧合结识了形形[se][se]的各国友人,而她与各国的友人长期保持联系的方式,在那时正是写信。
悠依笑吟吟的对他说,写信可以将平[ri]见面时不敢说出来的话语全部说出来,即使相隔的再远也可以向他人展露自己的情绪与思念。
魈曾经不明白这些人类之间的做法,直到他在那[ri]未能预判到深渊教团的偷袭,导致少女被带走之后,满心自责之时,收到了她留下的信件,她仿佛对自己躲不过的劫难早就有了预判一般,给他们每个人都留了信。
她说,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她一定
可以努力平安无事的。
她说,最喜欢大家,也最喜欢魈了。
从那最后一句话语之中,魈似乎能听出女孩俏皮又温柔的语气,在一遍又一遍的阅读信件的过程中,魈似乎看到了她正黏黏糊糊的撒着娇,在仙人们的身上钻来钻去,一会儿环着帝君要抱抱,一会儿央求若陀变成一百分之一那样大的形态让她骑大马。
若陀龙王时常对女孩如此无礼的要求表示愤怒和嗤之以鼻,它说,自己那完美无瑕的帅气原型要变就变全部的啊,怎么可以只变成一百分之一那样大呢。
当时旁观的仙人们都想,若陀啊若陀,原来你觉得被冒犯的重点根本不是被小孩子骑大马,是你不能将原型变小啊。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若陀。
女孩子[chou][chou]搭搭,委委屈屈的说,可是,可是,若陀大伯你的原型太高大了,好难吭哧吭哧爬上去。
最终若陀还是变了,并且傲娇的威吓自己的旧友们一个也不许将今[ri]的所闻所见说出去。
魈读着悠依留下的信件,他的唇角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微微弯起,而在那个时候,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人类写信的含义。
……他也是自从那时起,便拥有了给悠依那孩子主动写信的习惯。
他写留云借风真君去见人类的孩子,结果人类的孩子不信她是仙鸟,说仙鸟应该都是洁白无瑕的,无奈,她只好用大号粉扑将自己本体浑身上下都扑成白[se],在之后的饭局上还与他们吐槽这件事情,被若陀鹅鹅鹅笑了半天。
他写帝君今[ri]又出门去尘世闲游了,并且不着痕迹的与他们商量了一番岩王帝君的退休企划。
他写自己巡视璃月边际的见闻,写他远远观过的烟火气,将自己所见的,觉得悠依那个孩子可能会感兴趣的点点滴滴全部融入文字,写进了信里。
千言万语似乎永远能够汇成一句话。
——“我很想念你。”
早在数百年前与她相识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经将她看作了与自己曾经还存活着的同族们同样重要的存在。
她唤自己魈,在之后加上了哥哥的尊称,他便承担起曾经浮舍大哥于他们的责任,是兄长,是教授元素力的师父,亦是家人,是守护着她的少年仙人。
人类的寿命就犹如蜉蝣般短暂,可仙人的寿命漫长到只能被这天道强制的磨损削弱才能有所尽头。
在曾经照料她的时候,他曾自内心的害怕身为夜叉的自己会死的比她更快,毕竟如今夜叉一族只余他一人,可她扼制了自己的业障,她成为了他这不解之疾的解药。
于是,他又开始害怕自己亲眼目睹她的成长,害怕见证她的生老病死——寿命论是身为仙人的自己穷其一生也跨域不过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