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阿船”的人,他想动手,会在情意最浓之时。
很多人说徐氏盛产疯子,大部分时候,当事人没什么感觉。徐流深觉得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徐琮狰也挺正常。
这一刻,他绷着张脸,说:“君父。”
“你请御医问诊了吗。”
“请了,说寡人身体康健,改日也给你请一个。”
徐琮狰心平气和地说:“徐宸……寡人动过让他做世子的念头。”
那是他尚看得过去的其中一个儿子,悉心培养,到头来以这样滑稽的方式死在酒池中。
“你走吧。”
徐琮狰站在原地,说:“寡人进去看看。”
徐流深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他忽然想起徐宸死讯传来那一日,黄昏日暮,这位踽踽独行的帝王终于露出疲态来,罢朝一日。
第二日他出现在朝堂上,已然收拾好所有情绪。
“还不走?”
徐琮狰说:“这种事也需要寡人教你?”
他大概是想起什么,临时改了主意。
徐流深跨坐上马,远处夜色深暗。他分明转过身,又控制缰绳掉转马头,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君父,你有什么心愿。”
徐琮狰久居高位,不要说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甚至无人敢直视他的双眼。他注视着自己最出色的儿子,能从里面看见年轻时的自己。
他告诉徐流深:“王朝兴,边境安。”
王朝早已兴盛,那是这对父子十多年一直在做的事。
边境安。
徐流深点了点头,策马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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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善灭了最后一盏灯。
他一整日太累,困得眼皮直打架。刚闭上眼不到一秒钟,殿门忽然敞开了。
谈善:“……”
一阵冷风席卷天地,殿内烛火全熄。
谈善打了个哆嗦,一瞬间胳膊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徐流深坐在殿内唯一把椅子上,在一片摇曳黑暗中难以看清表情,只能捕捉到隐约的轮廓。
谈善把心塞回肚子里,抱着被子坐起来,问他:“你头为什么湿了?”
冰凉潮气快扑到他脸上了。
“嗯。”
徐流深声音放得有点低,带着奇异的质感。谈善又揉了揉耳朵,问:“‘嗯’是什么意思。”
“今日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