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流深松手,他指缝上沾了血,衣襟上也有,颜色深,只余浓郁铁锈味。
“本宫想提醒诸位,姜世子之位是如何到本宫头上,本宫又如何坐稳十余年。”
如何落到他头上。
谈善急促地想除了震慑的手段,他每一样政论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三子中无一人能越他,他只花五日解决五石散,便能只花十日率兵驱敌千里。姜朝并非只有徐氏一个王,半年后周边诸侯不甘上贡,纷纷自立为王,揭竿而起,天下群雄逐鹿。他领命出征,剿灭周边大大小小十余国,用一千精兵悍然打过沙漠,将姜朝版图扩大到徐氏称王来最大。
乱世,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适合称王及帝。
区区一个鳌冲,竟能将他虐杀至死。
鬼或许对他说了假话。
谈善头痛欲裂。
鸦雀无声大殿中只剩下徐流深一人声音,他摘了沾满鲜血的扳指,扯了扯唇:“即便本宫明日昭告天下要娶一位男妃,诸位也该闭嘴,说恭喜。”
第22章
“即便本宫要娶一位男妃,诸位也该闭嘴,说恭喜。”
这句话惊雷一般劈下,把年老的杨一甫等人炸得大脑空白,嘴唇翕合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面色恍惚。
谈善眼皮剧烈一跳。
他这时候想起一个恰当的比喻:徐流深真是个不开窗就掀屋顶的人。短期内恐怕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
谈善目光又移到鳌冲身上,朝堂之上他官位最高,又是徐流深的亚父和老师。一众大臣都等着他开口。他顿了顿,道:“殿下息怒。”
“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徐流深换了个姿势倚靠在金椅上,极轻地笑了:“本宫年少,总有做事不妥当的地方。亚父对此事可有指教。”
他说话语气不像是要指教,像是要找麻烦。
鳌冲眯了眯眼。
过了半晌,他拱手道:“殿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徐流深显然不是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另起话头说:“亚父得了并肩王的称号,总要做些事。五石散之事有人证,本宫思来想去放在亚父府上最是合适,想必有亚父相助,本宫不必忧心他死于非命。”
谈善飞快地想,一旦思梨花送进鳌府,不管五石散之事罪魁祸是不是鳌冲,为了自证清白鳌府上下都必须将他供起来。
“臣定不负殿下……”鳌冲面皮隐隐抽动了一下,“所托。”
刑具上寒光未褪,数千根银针上沾了血,徐流深五官在血雨刀光中沉没,他扬了扬手,身边大太监立刻:“退朝”
乌泱泱一群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谈善手揣在宽大袖身里,他脑子有点乱,随人流往外。
“大人留步。”
有人喊住他。
谈善一回头对上一张笑吟吟的脸。
郡王世子,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