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覺到季眠吃不了多少,他這回沒有買粥。
季眠沉默幾秒,想著6舸跑了兩趟,再不吃就有些過分了。
他於是接過蛋餅,勉為其難咬了兩口,努力把那張四方形的餅子上咬出一個圓圓的豁口,然後說:「飽了。」
6舸難以置信:「你再說一遍?!」
他以目光逼視季眠:「你的老朋友大老遠跑去買早餐,許大少爺就是這麼回報的?」
季眠:「……真飽了。」
「……」6舸盯著那張被季眠咬出豁口的蛋餅,神情迷茫。「那,豆漿呢?」
「不是很渴。」
聞言,6舸眼皮跳了跳,當即用吸管往那杯熱豆漿上戳了個孔,塞到季眠手裡,全然不理會那句「不是很渴」的狗屁說辭。
他自己則是撿起一旁放涼了的蛋餅和甜滋滋的八寶粥,咬了一大口。
儘管6舸已經用過早飯了,但不浪費食物是6家人一貫的優良傳統。
季眠看了眼6舸,又望了望被自己剩下的大半的餅子和幾乎還沒動的豆漿,原本已經被他努力忽略掉的道德感又開始占領高地。
他有些心虛。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季眠多喝了幾口豆漿,過了會兒又慢騰騰地在那張餅上再咬了兩個豁口。
這就是極限了。
6舸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吭聲。
季眠的主治醫生為他進行身體檢查時,6舸抽空去了趟停車場,嘗試尋找車廂內有沒有乾淨的衣服。
再上來時,他仍然穿著那件染血的襯衣。
顯而易見,他的車子裡沒有海螺姑娘貼心地放上一件備用的襯衣。
6舸進來時,季眠床邊正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護士,按著季眠的肘窩內側。
一條猩紅的採血管從他的手臂一直延伸到護士緊握的試管內。
季眠那條細瘦蒼白的手臂上連接著這樣一個駭人的小東西,6舸莫名看得心驚肉跳。
幾秒後,護士拔出針頭,6舸也跟著收回了視線。
他掏了把上衣口袋,隨意把一張硬質的簽名紙扔到柜子上。
剛才去車裡,衣服沒找著,倒是找見這張不知放了多久的小紙片。
這是季眠那天落在他的房間裡的,6舸對此還有印象。
唐柏那小子,怎麼做事的!垃圾丟在車裡那麼多天……
「啊!」
6舸心裡對下屬的指責還沒結束,收好採血管的護士突然大叫了一聲。
他聞聲看過去。
只見那位護士直愣愣盯著那張被6舸扔在柜子上的簽名紙,眼睛亮得像兩隻瓦數很大的燈泡。
6舸先前掃過那張簽名紙上的內容,只有很簡單的兩句話,並不難記。
[給趙小姐:
謝謝你的喜歡,願你天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