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年催促的聲音,秦琰只好暫時將許池秋忘卻。宴會廳里那麼多人,何況他們看海也耽擱不了太久,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寵溺地應了一聲:「好,好,這就去。」
他們去了二層的甲板上。
如秦琰所料,夜晚的海的確沒什麼好看的,除了海面上一兩艘小船以外,海面就是漆黑一片。無邊際的黑色以及海水翻湧的聲音無端令人感到恐慌。
可許知夏卻很滿意,側臉的唇角輕輕翹著,眼睛在甲板的燈光下被映照得很明亮,靜靜地望著大海,傾聽著海水冰冷的喧囂,像只對一切黑暗都充滿探索欲的小獸。
秦琰靜靜看著許知夏完美精緻的側臉,驀然生出一股想要吻他的衝動。
他按耐住加快的心跳,轉回了頭,重看向無的海平面。
*
宴會廳內,季眠的目光再度投向正前方的一座古董鐘錶上。
十點半了,秦琰還沒回來。
他在原位上坐了將近兩個小時,後背酸軟得要命。
好累。季眠想。
用這具身體,只是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就很累了。
「就在這裡吧。」身旁傳來一道煩躁的男性嗓音,緊接著是椅子被拉開的摩擦聲。
季眠偏頭看了眼。
兩個外形出眾的男人在他身側的位置落座。
一個是清秀的奶油小生類型,看穿衣和臉上的淡妝,應該是個偶像。方才那句話就是他開口所說。
另一個形象則要好上一些,大概也是個藝人,不過臉比前者精緻不說,身上還有種溫潤隨和的氣質,在里算是相當難得了。
季眠無意偷聽兩人的談話,但他們本就在他隔壁桌,交談聲自然而然落入他耳中。
「鈺哥,您不是說秦總會來嗎?這都十點半了,船都開走了……」那偶像扯了扯自己的裝飾領帶,似乎很不耐煩。
被他叫做鈺哥的男人表情淡淡:「我只說秦總收到了邀請函,沒保證過一定會到。」
「……那我這不是白來了?鈺哥,你可是答應我要把我引薦給秦總的。」
「鈺哥」揉了揉眉心,竭力掩飾著眼中的不耐,「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那就好,」化著淡妝的偶像放心了,「畢竟那晚我可是——」
「夠了!」「鈺哥」的聲音陡然拔高几度。
小偶像被嚇了一跳,乾笑兩聲,訕訕起身走了。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握著「鈺哥」的把柄,知道對方不會食言。
這世上,總是沒有底線的人活得更好。
小偶像離開後,徒留下被叫做鈺哥的男人獨自坐在原處。
他狠狠灌了一口酒液,手指攥緊握成拳,很想掀翻桌上的鮮花和擺設,但最終還是顧忌著形象沒能這麼做。
許久後,他似乎是冷靜下來了,苦澀地笑了下。
在這個圈子裡好些年了,竟然還會犯識人不清的錯誤,以為自己遇到了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