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鬱結在他心裡憋了有兩個禮拜了。
猶豫許久,季眠還是撥通了段酌的號碼。
在通話鈴聲快要結束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通。
「喂,」季眠聽著話筒里的動靜,輕聲叫段酌:「哥?」
幾秒後,聽筒傳來段酌的聲音,只有幾個字。
「有事嗎?」
像是一盆冷水猛然砸在季眠頭上。
他切切實實被噎住了,想說的話也因怔神而全被他忘記了。
「……沒什麼事情,」他張開嘴唇,極其艱難地發出聲音,「哥您……在忙嗎?」
「在忙。」
「……」
季眠不是不識的人,握著諾基亞的手指攥緊了,嘴上卻只平靜地說了聲「好」,按了掛斷鍵。
【你就不發發脾氣?】系統見狀,十分不爽。
季眠垂下眼:【發什麼?】
【窩囊!】系統訓完他,鑽進季眠的意識中不再出現了。
季眠把老年機重塞回了柜子里,埋頭繼續看書桌上的英語閱讀。
第一段被他反覆看了十幾遍,卻好像進不了腦子似的,半個小時過去,他都沒翻譯出來大意。
室友們紛紛熄了燈,爬上床休息。
季眠在下面呆了一會兒,發現仍然學不進任何東西,也關了小燈上去了。
宿舍內霎時間變得很暗,只有對面的兩張床上,兩部智慧型手機明明暗暗。但沒過多久,也都徹底暗了下去。
季眠的被子蓋過了鼻尖,又過了會兒,索性直接將腦袋整個兒縮進了被子裡,蜷著身子,悶不做聲。
直到深夜,眾人熟睡之後,從季眠的被窩裡,才傳來幾不可聞的,輕微而克制的抽泣聲。
第22章
不知是賭氣還是什麼,季眠也不願意常回去了。
高三的第一個學期,季眠總共就回家了五次,集中在那天和段酌的通話之前,大部分還都是法定節假日的小長假。
再之後就是高三學生特有的春節七天假期,但這次回去也過得不怎麼愉快。
季眠就跟段酌打了個照面,然後後者就以外面有活為由出門去了,直到季眠開學那天才回來。
唯有一月份時季眠卡里忽然多出來的一筆一萬塊的轉帳記錄,能夠勉強證明他們兩人之間存在著關聯。那是段酌給他的生活費。
收到那筆錢的那一天,季眠覺得非常羞恥,甚至一度產生想要放棄念書做任務的想法。
如果不是系統安慰他【這是他欠你的工資,你為他工作,這是你應得的】,他真的會一時衝動去找班主任辦理退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