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哥。我……」季眠跟在段酌屁股後面,一個勁兒地道歉。
段酌臉色愈發臭了,沒意識到他此刻看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個煞神。
孫齊愣了下,隨即意識到應該是出了什麼事,起身過來,佯裝兇狠地道:「大哥,臭小子又犯什麼錯了!?」
預感到自己要被揍,季眠把眼睛閉上了,「對不起哥,是我不好。」
「……」段酌被氣笑了。
賀海媚和伊彰都沒讓他這麼窩火。
「這、這是怎麼了?」孫齊瞪著眼,那隻沒包紗布的手迅解開褲腰帶,道:「大哥!我來揍!我替天行道!」
他拼命給季眠使眼色,大概意思是「我裝裝樣子,我揍得輕」。
像極了一個在大哥面前悄悄護犢子的二哥。
可惜季眠閉著眼睛,看不見他。
段酌也沒看見孫齊的眼色,聞言一腳蹬在他小腿上,鑑於對方還是傷員,沒怎麼用力。
「滾。讓你打人了嗎?是你能揍的?」
孫齊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腳,人有點懵。
段酌視線轉回季眠身上,聲音聽不出喜怒:「我有說你做錯了嗎?」
「……啊?」季眠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
沒有嗎?
【沒有哦,他只說不鬆手就要揍你。】
【……】
段酌側過臉,一點都不想看見季眠那張懵懂迷茫的臉。
他聽了一路的「對不起」,此刻心情煩躁到極點。
在這小子眼裡,自己就是個不講道理、只會壓榨他幹活的混蛋嗎?
孫齊還是沒搞懂現在的狀況,甚至比之前還要懵逼。他不就在這裡坐了兩個小時嗎?世界怎麼忽然就變了?
隨即,三輪車後車廂里兩幅被棉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木雕畫吸引了他的注意。
孫齊一怔:「欸,畫怎麼——」沒賣出去?
段酌看也不看一眼,只拋出一句「砸了」,眼睛定定看了季眠幾秒,轉身略過他徑直走進居民樓。
隨著入戶門關上的電子音響起,孫齊從一連串的驚訝中回過神。
「砸、砸了?」他看向季眠,「什麼意思,真要砸了?」
季眠視線從緊閉著的居民樓收回來,緩緩點了下頭:「嗯。」
這兩幅畫留下來,只會讓段酌覺得膈應。
是該要砸了的。
「行吧行吧。」孫齊嘆了口氣。
時代變了,他已經跟不上節奏了。段酌惜字如金,季眠又是個守口如瓶的,不愛講人家的秘密,從這兩人身上他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