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音抬眼偷看他:“我本来就没觉得我真能完全骗过你……除非你愿意。”
现在这事不能再拖下去,这才借酒壮胆索性全挑破。
问一问让她一直捉摸不透的鸿钧,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鸿钧难得笑了。
不是从前浮于表面,看不清深处的淡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带着愉悦欢喜的笑。
商音眼皮一跳,不自觉松开手,蓦然生出一种莲花美人吐出蛇信子的战栗感。
“终究太过心软了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那么重的束缚。”
鸿钧抬手抚上商音的发丝,第一次做出这种可以称得上亲昵的动作。
“若我是你,只会抹去关于须弥天的记忆,而非‘商音’的存在,真真假假,才最能骗人。”
“因为我从来都知道你的存在,记忆骤然失去那么大一块,我只会用尽手段,掘地三尺,也会将你找出来。”
鸿钧的声音柔和,似是教导,说出的话听上去轻飘飘的,像是一条最是好看的却见血封喉的毒蛇,一点点攀上商音的肩膀,毒牙抵在了商音的喉咙边。
“到那时,你才是真正寸步都无法离开须弥天。”
“你……”
商音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想逃,后腰却被鸿钧的手掌抵住,按回他身上。
“商音。”鸿钧唤她,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想让我真正放弃找你,只有一种方法。”
商音的喉间干涩,艰难出声:“什么?”
鸿钧:“死在我面前。”
商音半晌说不出话来。
脑中残留的酒意霎时间清醒了不少。
不过很快,商音就明白了这个“死”字的真正含义。
商音当然不会死,但自然魔神最好是轰轰烈烈地陨落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必多想。”躺在矮几间的美人眉如墨画,一笑间,那种冷峻的孤寂感便散去了大半,“你明白的,我最是擅长这些。”
“我教你。”
商音的手指局促地抠弄鸿钧的法衣,感觉到危险,但又没抵抗住诱|惑:“你……当真愿意?”
鸿钧淡笑:“双方得益的事,我怎会有不愿意呢?”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有要求好啊!
商音大松一口气,连忙道:“你说!”
“我要你祭练出的那只乾坤鼎。”鸿钧道。
“啊?”商音都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结果鸿钧就来了这么一句,不解问,“那东西对你来说,不就是个漂亮废物?”
鸿钧却不解释,只问:“给我吗?”
“给给给!”商音生怕鸿钧反悔,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
鸿钧笑了下,宽袍广袖搭在矮几间,长发逶迤。
商音喉咙发紧。
原本那样素若霜雪的人,竟也可以散发出夺目惊人的艳丽灼灼。
“事情可都解决妥当了?”鸿钧问。
“嗯嗯。”商音重重点头。
“双修吗?”鸿钧又问。
“修!”商音大声回答。
明明已经醒了酒,美□□|惑下,商音的脑袋却一团混沌。
但——
“等等!”
商音倾身过去,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荷叶上捞过之前准备好的道具,抬手一抛。
一座材质不凡,隐隐泛着金玉流光色的屋子将二人罩在其中。
鸿钧挑眉。
商音的羞耻感后知后觉地爬上心头,目光游移着小声道:“万一被什么花花草草小兽什么的看到怎么办……”
这幕天席地,光天化日的……
咳。
鸿钧却在打量这座屋子的内里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