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可雨已经快没有力气了。"
青连忙从火堆上架着的石锅里盛了一碗能照出人影的肉汤递给正在生产的雨,可惜消耗太大的她即使喝了这碗汤也没见多了多少力气。
“小兽人可能是出生时憋得太久,没活过来。”
花抱着有些僵硬的猫崽崽低声说道。可依旧被床上的雨听见了,一时之间她泪如雨下,却连哭都没有出声音。
“雨,你振作点,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得快点生出来,不然里面那个也难活。"青只能这么安慰。
雨将死掉的那个孩子从花手里接过来看了看,又亲了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这孩子两口生吃了下去!!!
血肉从她那张大嘴边漏了少许,却被她灵活的舌头舔回了口腔。
玛德,畜生就是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女人心怎么这么狠?
花将孩子递给她时,正巧露出了一个缺口,这一幕也被我看在了眼里。我又惊又怒,怎么能这样?那孩子虽然死了,不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吗?
可四周围着的雌性虽然脸上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仿佛见怪不怪一般。
我心里破口大骂,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古人还讲究个易子而食呢,这群畜生就开始直接吃自己的孩子啦?
可能是补充了食物,雨一鼓作气,将肚子里剩下的那个小猫崽生了出来。
看着活着的小猫崽,雨直接哭晕了过去。
青一脸沉默,安安静静地将小猫崽收拾干净。其他雌性也脸色沉重地收拾着满洞穴的狼藉。我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雨不是因为太饿所以才将自己的孩子吞下,而是如果此时的她不补充体力,那么剩下的这个孩子也没办法顺利生产,她没有选择。
兽人虽然能化成人形,可本质依旧是兽。对于他们来说,繁衍和传承是最重要的,为了繁衍,他们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靠,这个操蛋的世界。”
虽然我明白了,可我却更难过。理解归理解,可我却没有办法接受。没有办法接受也就算了,我更没有能力改变。
小猫崽出生后,原本躲在一边的小兽人都好奇地上前观看,可我没有胆子去看新出生的小猫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群人,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静静地呆。
“山?怎么了?吓着了?"
青收拾完后,看见躲在角落里的我,伸手将我抱在怀里,摸了摸我的脑袋问道。“她的身上还残留着血腥味,这味道在我脑海里久久不散。
我从她的怀里退出来,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青解释。
是我不能接受这严苛的生存环境?是我无法理解这种为了传承而自食其子的行为?还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我又一次想要放弃,重新回到小猫空间选择重新投胎。
“是不是饿了?别怕,你先喝点热汤,晚点你大大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就有肉肉吃了。"
“嗷~~”。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青说到有肉吃时,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雨那张血色的嘴以及嘴角的碎肉末。心里一阵反胃,虽然肚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但不妨碍我干呕。
“来,喝点热汤。”青连忙盛了碗清洌洌的肉汤给我,可看见上面的油花,我还是没忍住。
“嗷~”嗷~”
“山,你怎么了?”青连忙拍着我的背,想要替我缓解恶心感。
“玛姆,我没事,能帮我盛点热水吗?不要肉汤。对了,拿新的硬壳果壳。”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有气无力地对着她说道。
“好,玛姆马上去。”青连忙给我拿干净的硬壳果壳接了热水来,喝下后,心里那种难受地想吐的感觉被压下去不少。
春天什么时候才来啊!这个冬天也太漫长了吧!漫长的让人只剩下绝望。
还好今天的狩猎队不再是一无所获,拿回来的食物让这个渺小的队伍又苟延残喘了下来。可能那个孩子回归兽神的怀抱时说了他的遭遇,让不知道在哪的兽神知道了他的子民还在受着漫长冬日的侵扰。从那天以后,我们的运气渐渐好了起来,先是狩猎队拿回了食物,接着是风雪总算消停下来。雪随着温度的升高,渐渐融化成水,顺着洞前的小溪流走,也带着了冬天的阴霾!
春天终于到啦!我从未如此渴望过春天。可当他来到时,我体会到了希望到底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词。
虽然整个冬天吃的不太好,饥一顿饱一顿,但小孩子都是见风就长。一个冬天过去,去年玛姆给我做的兽皮衣服已经没法穿了。此时的的我正躲在自家洞穴的石床上,看着玛姆给我缝制新衣服。
是的,大家没有猜错,我一年只有一件兽皮衣服可以穿,没有可换洗的。不止是我,整个部落的兽人都是这样,也就雌性可以多两件。还好我可以变成原形,衣服脏了就变成猫,洗干净晾干了再接着穿。
这几天的木有些忙碌,部落里的兽人们都饿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春天来了,那不得放开了吃?采集队和狩猎队的人一天都看不见人影。
如果不是我的衣服需要重新做,我早上醒来也不会看见青的身影,还好昨晚明智的我向青提出了诉求。
“玛姆,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采集。”
待在洞穴里确实舒服,可惜我是个劳碌的命。春天啊!多么美丽的季节,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值得我去掘,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初春土地刚化冻,路还不好走,等过段时间玛姆再带你去好嘛?”
自家的小崽子是个有主意的,青也只能和他好好商量。
“好的,不过玛姆帮我注意一下我之前挖的那些草药哦。“
“玛姆知道。不用你说,现在部落的雌性看见了都会采回来的。“青将做好的衣服给我穿上,摸了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