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这行,靠的就是年轻貌美,一旦随着时光老去,她也会渐渐失去优势,被更年轻的,更漂亮的抢去所有的资源。可是她还没攒够赎身的钱,不趁着年轻多捞一些,即使现在在百花馆的地位如日中天,没有价值之后一样会被大老板弃之如履。
而四爷,不仅权利大,跟着他能狐假虎威,更重要的是,他对人很大方。莺歌跟着他一段时间,那赚到可比百花馆半年的还多。
所以,人活着都不容易,不要谈什么风花雪月,有些人,即便只是好好活着,也用尽了全部的机关算尽。
“看什么呢?是不是妈妈太漂亮让我们崽崽看入迷啦?”
正出神间呢,耳边突然响起莺歌带着笑意的声音。
“喵呜~”
真不要脸,哪有自己夸自己漂亮的。我反驳她,只是耳朵尖尖却悄悄泛起红晕,幸好莺歌没现。
莺歌笑着将擦干毛的我放在了小塌上,我脑袋埋在塌上,耳朵上的热意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能盯着大美女直愣呢!
“哈哈哈,崽崽,你这个样子太好笑了。”突然,莺歌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抬头一看,旁边的双月也忍不住泛起笑意。
怎么了嘛,我一只猫又看不见。
看着面前全身的毛都炸起,眼睛里却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小白猫,莺歌又没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还是旁边的双月淡定,上前来帮我梳毛,只是微微抖的手才泄露了主人的一丝情绪。
不理会笑的开心的两人,梳好毛,带上领结,穿上新的小衣服,我又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猫大爷啦!
莺歌给我新做的这身衣服着实符合我的心意,是一套仿制四爷的小西装,穿上它,在配上小领结,那可真是帅气极了!
看着前后反差巨大的白猫,莺歌暗暗决定,下次见四爷时一定要当着他的面给崽崽洗澡,这么可爱的猫谁能不爱呢?说不定她就能在小洋楼里多待些日子了。
接下去莺歌才出去收拾被我打湿的一片狼藉。
幸好莺歌有经验,趁有太阳的时候给我洗了澡。没过几天,上海就开始飘雪了。
街上的树已经没有了树叶,光秃秃的树干立在街边在昏暗的灯光下无端地让人觉得冷清。
莺歌穿着厚实的棉袄,抱着穿的暖乎乎的我,坐上黄包车,慢悠悠地回家。
拉黄包车的车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见到我们上车脸上还带着笑意,我注意到他的手上已经被冻得裂开了,手上全是老茧。
在黄包车吱呀吱呀的声响中,我们回到了家里。
家里的房顶已经被白雪全部覆盖了,远远看去好像中年人长了一层白色的胡子。
双月已经准备好热水,煮好姜汤了,自从她跟了莺歌后,就很少留在百花馆,一般都在家里做些杂事,只偶尔陪着莺歌去一趟。
这么冷的天气,莺歌也顾不上先吃饭,喝了碗姜汤后,急匆匆先去洗热水澡。双月则在一边升起火炉,等着莺歌出来。
我走到火炉边上的椅子上趴下来,看着面前橙黄色的火焰烧着上面挂着的铜壶。铜壶里灌满了水,方便晚上烫脚。旁边就是饭桌,大冬天的,将饭桌移到这边来方便取暖。
等莺歌出来后,坐在火炉边擦着头。双月见状立马上前接过了莺歌手上的帕子,仔细给莺歌擦了起来。
“要到冬至了啊!对了,双月,你家里还有人吗?”莺歌将我放在一边的专椅上,和我一起吃着饭,一边问道身后的小丫鬟。
“没了,我是跟着亲戚逃难过来的,走到这里,实在没钱了,亲戚就把我卖进了百花馆。”清脆的嗓音回答道。
听到这话,我抬头看向双月,却见她的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莺歌也没再问,只吩咐道:“马上冬至了,待会儿我给你拿钱,你记得明天去买些羊肉和萝卜回来,咱们也过个节。”
双月点了点头。
要吃羊肉了啊,我也好想吃这一口啊!美滋滋地吃完碗里的饭菜,就等着过节了。
冬至大于年,人间小团圆。转眼就到了冬至这天。莺歌专门给百花馆的管事请了假,以她如今的地位,百花馆的管事自然不敢阻拦。于是这天我们都能待在家里过节了。
双月的厨艺很好,不仅做了羊肉炖萝卜汤,还有炸萝卜丸子。翠绿的葱花飘在奶白的汤上面,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我喝了一碗全是肉的羊肉汤后,感觉全身都暖和起来了。接着又抱着炸的脆脆的萝卜丸子啃,丸子被炸的外酥里嫩,一口下去还爆汁儿,满口都是萝卜的清香味。我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院子里的雪已经堆的很厚实了,吃完饭,见我在雪地里撒欢,莺歌突然也想玩雪了。
不理会一旁的我,她和双月两人堆了个巨丑的雪人,还美滋滋地给雪人用黑豆做了眼睛,胡萝卜做了鼻子,怎么看怎么丑,两人还喜滋滋地说好看,简直让猫没眼睛看。
过了冬至,过年也就快了。
过年百花馆终于快要放假了,不过只有短短的三天,比我前世的老板还会压榨人。希望时大老板也能遇到像我这样的员工。
百花馆今日下午不营业,时大老板带着众多舞女和打手们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顿饭,吃到高兴处,舞台上还有自愿的舞女上台演唱,等音乐响起,整个气氛一下就热烈起来。
众人喧闹间,时大老板摇晃着酒杯来到了莺歌面前:“莺歌大美人,来,我敬你一杯!”
莺歌巧笑嫣然,举起酒杯和大老板碰了一下:“怎么敢让老板敬酒,莺歌该罚,这杯我先喝了,您随意。”
说完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好,莺歌大美人果然爽快。”大老板也喝完了自己杯里的酒。
“莺歌大美人,你和四爷关系不错吧!这都来接你好几回了。”
莺歌捂着嘴笑道:“哎哟,我这样的人哪敢和四爷攀上关系啊!无非四爷见我可怜,多照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