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不是汗臭,而是浓郁的带着血腥的味道,我有些惊恐,紧紧抓着莺歌肩膀上的旗袍。
我抬头看着莺歌,她笑嘻嘻地拍过去,身姿灵活地退出了那虎哥的怀抱。
“虎哥,不是说请我喝酒的吗?今日一见虎哥果然投缘,咱们可要不醉不归才好。”莺歌笑的更招人了。
那虎哥也更满意了,上前一步搂住了莺歌的腰,想要带着她离开。
我不想莺歌和这么危险的人走,爪子越用力,都抓破旗袍的料子感受到莺歌细腻的皮肤了。
莺歌却把我递给了一旁的人,嘱咐着好好看着我,就跟着虎哥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虎哥看了我一眼,转头在莺歌耳边对她道:“你这猫长的还怪有趣的,过几天我给你送个小玩意儿来。”
莺歌自然点头答应。
莺歌为什么要和这么危险的人离开呢?她难道看不出来这群人不是好人吗?我很生气。虽然我跟着莺歌这么久,也见过她陪其他的男人,按理说不该这么生气。可我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不是什么好人,难道莺歌是什么人都会去陪吗?我觉得莺歌是在自我堕落。
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加不甘,我就固执的趴在刚刚的位置上等。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身烟酒气的莺歌回来了。
“喵呜喵呜~”
“为什么去陪那个臭男人,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看见莺歌,我上去就是一通挠。
可能小奶猫的爪子没什么力道,莺歌还以为我是在和她玩儿,温柔地把我抱了起来。
“你个小调皮,是不是等妈妈等久啦?想我啦?”
我突然一下子什么气也没了。
莺歌能怎么办呢?她也只不过是个舞女而已啊。
我乖乖地钻进她怀里,虽然她现在笑的开心,但我猜她现在也一定很难过。
晚上,莺歌把自己泡在浴桶里用丝瓜瓤狠狠地搓着身体,而我依旧趴在一边的凳子上等着她。
面前的女人肤白如玉,身段柔软,纤秾合度的身材应该能让每个男人为之疯狂。
可我是只猫,虽然猫芯子里住着一个人类的灵魂,可我依旧不会再为此产生任何冲动。
“崽崽,你说妈妈是不是自甘下贱?那样的卖国贼也去陪。”莺歌洗着洗着,突然对我说道,可能也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喵喵叫着。
“现在这个世道,妈妈要多攒点钱,到时候带着你,咱们回乡下,找个山清水秀小鬼子找不到地方安稳过日子,如果运气好,找个不嫌弃我的男人,还能生个崽儿和你玩呢!到时候就给崽儿取名叫猫猫,你觉得如何?”说到将来,莺歌又笑了起来。
“这虎哥手上好东西不少,我得想法子多哄点过来。这人眼高于顶,多说些好话就行,比其他人来钱快多了。”
我不再开口,只默默趴在那里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话。
果然,接下来一段时间,总能看到这位虎哥围着莺歌转,莺歌也深谙男人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心理,没让他的得手几次,反而让虎哥对莺歌越痴迷了。
我连带着也得了不少的好处,虎哥给我做了个金镶玉的项圈,每次带着过大街我都心惊胆战,生怕有人想要谋财害命,把我抢走。所以我带上项圈,出门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平和的日子没过多久,在我过着纸醉金迷,猫生巅峰的日子时,流云在我眼前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那日,我正如往常一样,吃的饱饱的之后让莺歌给我卸下项圈,打算出门消食遛弯。来到后门处,拍了拍狗腿子门房的大腿,表示对他今日进贡的小鱼饼感满意。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传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爬上房梁找了个空隙躲了起来。
房梁下,就见一个男人扯着流云的头狠狠地给了她几巴掌。流云站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扯断了无数的丝。
男人甩掉手上的碎,对着流云破口大骂:“你个臭婊子,你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还想打老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周围的几个百花馆的打手已经被打倒在地,在他们周围,还站着十好几个手里拿着刀的黑衣人。
听到巨大的动静,百花馆的门房立马将这件事报给了大老板,不一会儿,大老板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豹哥吗?豹哥,好久不见呐,不知今日是吹的哪门子的风让你来我这地打我的人啊?”
看见来人,大老板面色有些许的忌惮,看来这人来头不小。毕竟能在上海滩开最大的销金窟,这背景也是不小的,能让他忌惮的人,全上海滩都没几个。
豹哥停下打流云的动作,地上的女人被打的已经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低低地喘气。看见大老板过来,流云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抬头殷切地望了过去。可是现在的流云却不知道,这世上最不能祈求的,就是将自己的救命稻草系在别人身上,否则救命稻草很可能就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老板,这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个婊子实在太放肆了些。你看她给我挠的,还能见人吗?”
豹哥伸长脖子,让时青云看清楚他脸上的抓痕。
“大老板,他想让几个人一起玩我我才反抗的。”
趴在地上的流云哭嚷着。
“臭婊子,我不就想和几个兄弟一起乐呵乐呵吗?你个出来卖的装什么装。”说完再次揪起流云的头给了她一巴掌。
流云痛呼一声,血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豹哥,当着我的面就敢打我的人,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大老板很生气,却不是为了流云这么个小小的舞女生气,而是他觉得对方下了他的面子而已。
豹哥本身不是个多么让人惧怕的人,而是他现在搭上了一个大军阀的船,这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