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药，顺便给仍缩在床底下的小家伙喂了饭和水。它今天的胆子大了一点点，楼把碗放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它也小心地凑了过来，然后才用爪子把饭碗拉到角落。
往窗外看了一眼，经过一夜，外面的整个世界都裹上了银装，被厚实软篷的一层积雪覆盖着，静谧异常。
这样的天气不宜外出干活，且楼也病了，可以踏踏实实在家里歇上一天。
生病的时候，觉总是睡不够的。
楼咳了两声，重新躺了回去，盯着灰色的天花板，心想：他好像真的有点问题，竟觉得病了也很好。
o17道：【无聊的话，我可以给你放部影片。】住在楼脑袋里就有这好处，省了笔买电视的钱。
楼眨了下眼。
比起看电影，他现在更想跟o17说话……
可究竟要说些什么，他又毫无头绪。
【好。】
【想看什么？】
【都可以。】
o17帮楼找了部轻松的国外影片，顺带练习他的英语听力。虽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高的，但看多听多了，语感和听感不知不觉间就会变好。
楼的身体素质实在很好，病毒在他体内甚至没撑到第二天。o17给他从服务点带的药，总共就吃了两回。
其实开始只吃了一次药就好多了，楼想着o17特意给他带的，不想就此浪费，到了晚上愣是又喝了一回。事后才觉得自己的举动很不正常。
楼将其原因归结为，生病后脑子犯浑，意识不清醒，导致做了蠢事。
病好以后，楼就开始找工作了，给自己挣下一学期的生活费和猫猫的猫粮钱。他已经年满十六，找工作也方便了点。
楼还是找的体力活干，原因很简单，来钱快，用时短。寒假时间太紧了，放一个月假，除去春节，其实也就二十天的功夫。
楼有自己的规划，他不打算在高三还要分心兼职，因此最晚到今年夏天，他得赚到足够应付高三一年的生活费。
楼不觉得自己多辛苦，可o17还是心疼他。
【寒假时间很长。你的成绩很好，做家教也可以赚到钱的。】
o17不止一次向他提过这建议了，楼起初不曾理会过他，现在却没办法做到充耳不闻。
【怕被人骗。】
听到这个理由，o17愣了下。楼以前没跟他提过这些。
【怎么会被骗？】
楼大致解释了一遍。
他从前年十二月开始就给一个初中的小孩补课，时薪其实有点低。但因那时候楼还差两个月满十六，不好找其他工作，那孩子的家长又再三对他保证，如果小孩的成绩上来会加时薪……
他就这么做了半年。那小孩成绩提高不少，对方却对绝口不提之前允诺好的事，对此楼也忍了。
一开始对方还照常给课时费，到了暑假，却忽然提出等假期结束一块结清。
之后就没了下文。楼白干了一个暑假，那四十多天里，他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给那孩子上课，夜里回来才顾得上自己的学习，最后却只换来这么个结果。
楼不怕被人骗，可他讨厌那种被坑骗却无从反抗的无力感。
o17听完，静默良久。
楼在o17的沉默中笑了，他知道o17在心疼自己。这世上居然也会有人为他难过……
【我明天去看看，有没有要家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