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夜深人静,并无人注意到她们;且兰珠轻功极佳,而浣玉本来也有些武功根底,所以两人没费多大力气就借助绳索攀援出了府墙。
两人狂奔了一阵,方气喘吁吁地站住;喘息了一下,又直奔东城的春和巷走去。
月光朦朦胧胧,风儿柔柔细细,浣玉只觉得惬意极了。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凌大哥,并且与他从此长相厮守,浣玉只觉得春心荡漾,仿佛就在梦中一般。
远远地,浣玉便望见在春和巷口伫立着一人,心里不由激动极了,一颗芳心先自砰砰地乱跳起来。
待离的那人越来越近了,浣玉心中却起了疑猜。
那人轮廓高大魁梧,粗壮彪悍;并不似凌云那挺拔矫健、修长伟岸的身形,她不禁有些疑惑地站住了。
兰珠在身后冷冷道:“走啊!”
浣玉惊疑道:“你……”
那人蓦地回过身。只见他面容狰狞,满脸横肉,在冷冽的月色梳洗之下,显得青凛凛的有些瘆人。
浣玉不由惊的尖叫一声,立时想起了数月前的情形:
当时她与凌云怄气,离开吕府跑到金明河边,一个小乞丐抢走了她的包裹;她追赶时,就是被这个人拦住的。
当时她被对方那狰狞的面目吓的魂飞魄散;现在二度逢君,她更是害怕之极,连连后退,不觉退到了兰珠身边。
兰珠冷冷地哼了一声,出手如电,已点中了浣玉的昏睡穴。
浣玉身子往后一仰,栽倒在地上。
那彪形大汉冲着兰珠笑道:“十八妹,干的好!”
兰珠莞尔一笑,“十六哥过奖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么!只是不知道他们得手了没有?”……
晋陵王爷夫妇今天晚上也没有睡好。他们辗转反侧,想着今日白天生的那些闹心的事情,只觉心烦意乱,不时地长吁短叹。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婉儿那抖的声音:“王爷,王妃,出事了!……”
夫妇二人心里蓦地一沉。
他们深知,婉儿向来都端方守礼,而且行事极为沉稳,如果不是生了十万火急、火烧眉毛的大事,她是不会深更半夜、风风火火地跑到他们的寝室来叨扰他们的。
晋陵王爷夫妇匆忙穿好衣服,出门问道:“婉儿,出什么事了吗?”
婉儿勉强向二人施了一礼,哆哆嗦嗦道:“启禀王爷王妃,方才奴婢起夜,回来时路过郡主的房间,看到郡主的房门大开,于是大着胆子入内一看,香云和娇杏她们都晕倒在地上,郡主却不见了!……”
晋陵王爷夫妇闻言,不由地大惊失色。
他们与婉儿等人跌跌撞撞地冲到浣玉的房间。只见房中除了几个昏倒的侍卫与丫头外,空空如也。
韦王妃悲呼一声,晕了过去。晋陵王爷亦是气得两眼黑,身子摇摇欲坠。
这时,婉儿现了桌上的那封书信,便急忙拿了起来交给了晋陵王爷。
晋陵王爷抖抖索索地打开书信,借着婉儿手里提着的灯笼那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了上面已有些模糊的几行字迹:
“父母亲大人:
不肖女儿走了,去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凌统领照顾我,父母只管放心。父母怨也好,恨也好,这都是你们逼的。女儿大逆不道,父母不值得再为女儿生气,只当没生我这不忠不孝之女……”
“岂有此理!”晋陵王爷不由地悲愤交加。
闹了半天,又是这该死的凌云拐走了他的女儿!凌云,你做事也太出格、太过分了!
他抬手欲撕那封留言,已被闻讯赶来的李武抬手拦住了,“王爷,这信撕不得!以后可为证物,抓捕嫌犯。”
晋陵王爷道:“李武,你来的正好。方才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李武道:“属下也是刚刚听他们说。”
晋陵王爷道:“那依你之见?”
李武道:“王爷,现在郡主应该还没有走远;而且城门已关,他们也不会出城。属下以为可以立即派人去寻,或许有望把郡主找回。”
晋陵王爷颔道:“李武师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本王就命你带人去城中搜寻郡主,不得有误!”
李武喏了一声,转身急匆匆地去了。
晋陵王爷又吩咐亲信家人赵威、赵扬也带领一哨侍卫分别从城东、城西寻找郡主。
却说李武,带着人在城中七绕八拐、兜兜转转,就像是走迷宫似的,连跟随他的侍卫都搞不明白他到底走的是什么路线。
这时,众人忽然看见凌云一边四处观望、一边向这边走来。
众人的目光立时如利剑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心想:这凌云也真够可以的!拐走了郡主,既不以为耻,也不马上逃走,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大模大样地在大街上走。
凌云却并未在意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方才走失了目标,他沮丧不已,搜寻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抬头望望夜色,已是月上中天了,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