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冷冷道:“言重了,其实只要你能到吕大人面前讲明事情的原委……”
青衣公子执拧道:“我不!”
凌云正待再追问下去,忽听外面一阵喧嚣之声。
接着,袁平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道:“凌大哥,大事不好了!”
凌云道:“怎么了?”
袁平道:“元真他……他越狱潜逃了!”
“什么?……”凌云的心抖的一沉,“那其他人?”
袁平道:“其他人还在。”
凌云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了那青衣公子。
这人可谓狡猾,早已趁机溜出房来,一溜烟跑了。
凌云此时心乱如麻,哪有心思再去顾及其他,他与袁平匆匆向牢狱奔去。
行走间,袁平简单地向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今晚上轮着董武值夜,他却心不在焉,只留了副手在此,自己开小差出去小酌了几杯。
待回来时,却见副手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一问才知道,元真趁着侍卫给他送饭时,佯做昏迷,唬的侍卫上前查看;他趁机以迷香麻翻侍卫,脱身以逃……
凌云气道:“但凡嫌犯在押前,都要搜身,怎么现在了迷香这类东西还留在犯人的身上?”
袁平道:“说的就是。还有上次心灵身上的那把利刃,也差点捅出漏子;都是董武,人犯都是经由他搜身的。唉!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恐怕麻烦大了……”
凌云心情沉重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可曾问过狱卒,元真往哪个方向去了?”
袁平微微皱皱眉道:“他们当时都中了迷香,晕晕乎乎的,又怎么看的清楚?”
凌云闻言,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底。
紫泉宫殿锁烟霞。谁会想到元真道长在绝境中会孤注一掷,来到皇宫内苑。
不愧为修炼数年的道士,颇有几分轻灵脱俗的仙气,身轻如燕,飘飘似仙,辗转间已来到皇宫大内,皇上的寝宫。
鸳鸯瓦冷,霜花重重;行宫内,流萤飞舞。
皇上赵煜正要入寝,忽觉体内冷,颇感不适。
他正要唤服侍的宫人,蓦地门口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只觉头脑涨。
再定睛看,只见一个仙风道骨中透着一股阴森之气的青衣道士,已从天而降般伫立面前,手持七星宝剑。
皇上只觉噤若寒蝉,连声唤道:“来人!快来人!”
青衣道士木然道:“圣上,你不用喊了,所有守门的宫人侍卫是不会来救你的。”
“什么意思?”
“匹夫之怒,血流十步。贫道现在也只有以一介贱命、孤注一掷地向圣上来请命了。”
皇上战战兢兢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衣道士道:“贫道元真。”
皇上大惊失色道:“你就是元真?……你深更半夜私闯皇宫,到底所为何事?”
元真道:“圣上容禀:贫道承认,劫持丁小姐却是贫道所为,但是刺杀丁府大公子之事贫道却是受人诬陷的;至于什么与天枭勾结、以芙蓉花毒伤人之事更是子虚乌有,与贫道没有任何的关系!”
皇上强稳心神道:“你是想让朕收回旨意不成?这决不可能,朕身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
元真惨然道:“贫道也知道这不可能。但贫道现在只求圣上能够施以仁德之心,赦免心灵,因为他是无辜的……”
皇上道:“朕方才已说过,这决不可能。”
元真道:“贫道只此一请,若是圣上不准,贫道也只有斗胆触犯龙颜,在十步之内以颈血来溅君王了!”
赵煜知道自己是碰上亡命之徒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好道:“好吧,朕答应你:只能赦免心灵一人。”
“贫道要亲眼看着他平安离去。”说着元真上前几步,此时他的距离与皇上只有咫尺之隔。
皇上见对方目光痴直,充满杀气,随时都可能以死相见,无奈道:“好吧,朕答应你。”
说罢,他传命执事宦官冯林,让吕文正带了心灵来。
吕文正此时正在为元真越狱之事懊恼,忽闻宫中宦官冯林传旨,立时预感事情不妙。
他只有让凌云、袁平带了心灵,四人一起来见皇上。
听罢皇上的意旨,众人呆了一下,好像一时没有听懂皇上的意思。
皇上急了,“吕文正,朕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
吕文正缓过神,无可奈何地吩咐:“凌统领,马上带心灵出城。”
凌云应了一声,心中却说不出是喜是忧。心想:心灵本来罪不至死,判其死罪可谓冤枉;但又想到如此轻易地纵容了犯人,过失在于吕府人的失职,心里不觉十分沉重。
但是现在,喜也罢,忧也罢,都已是身不由己,他只有无条件地服从圣上与吕大人的安排了。
他一语不,带了心灵往外走去。
心灵此时却不动身,他回过脸,含泪凝睇着元真,眼里已满是泪水,哽咽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