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快。丁进之只好吩咐有请。
众人很快便进来了。吕文正在前,凌云、徐直、袁平等人紧随其后;杜正海面无表情地仰卧在担架之上,由几名吕府侍卫监押着。
丁进之强颜欢笑上前,让座,吩咐看茶,寒暄一番后言归正传。
吕文正请丁小姐出面作证。
丁进之心中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吩咐丁义派人去叫。
这边,丁进之则吩咐管家丁玉荣摒退左右;吕文正见状亦心领神会,遂安排徐直把同来的闲杂人等打到外厅。
此时,客厅中只有丁进之、吕文正、徐直、凌云、丁进之的管家丁玉荣及人犯杜正海等人。
须臾,丁小姐在几个贴身丫头的簇拥下来到前厅。
丁梦轩低着头,怯怯地向吕文正一个万福。
吕文正忙道:“小姐不必客气。如今劳动小姐芳驾,本府心中实感不安,但本府早知丁小姐乃深明大义、知书达理之人,定能帮助本府侦破此案,在此本府先向丁小姐表示感谢了。”
说毕起身向丁梦轩深深一揖。
闻言,丁梦轩原本拘束紧张的情绪略微缓解了一些,轻声道:“吕大人客气了,有什么话只管讲来,小女子只要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吕文正称谢,然后伸手一指杜正海道:“如今劳动小姐芳驾,只请小姐辨认一下此人。”
丁梦轩一双妙目转向杜正海。
杜正海把脸一扭,一言不。
吕文正道:“请小姐仔细辨认一下,你可见过此人?”
丁梦轩沉吟了一下,她想起了昨天晚上。
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当时那紧张的情形令她心慌意乱,直至凌云有惊无险地脱身后许久她的心情都不能平静,以至于父亲当时嘱托她的话也是十之八九未能入耳。
那么现在又该如何回答?她慢慢地仰起脸,却不经意间与凌云那双期待的眼神撞在一起。
她只觉心如鹿撞,慌乱地低下头去。
众人被她的迟疑与犹豫煎熬着。
丁进之终于忍不住道:“轩儿,如果不认识此人,直说好了,不必顾虑什么。”
丁进之已经在为女儿引路了!
吕文正心中暗暗冷笑,缓缓道:“是啊,谁不知丁小姐乃深明大义之人,必能仗义执言。本府如今只听丁小姐一句话。”
丁梦轩低着头,但她可以感觉得到在场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她。
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凌云对她说过的话。她终于点点头,“是的,我是在灵山,离青云观不远的那间弃屋外见过他。”
丁进之气的稀眉一耸,却又无言以说,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女大不由爷了。
他自叹自艾,吕文正却是欢喜不禁,“请小姐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事已至此,丁梦轩不再犹豫,她便将那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真是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
气得丁进之差点昏过去,他只好把脸一扭,一切只有听之任之了。
吕文正道:“丁大人,你可听清楚了?方才丁小姐所言与凌统领的证词吻合,足可采信了。只是香罗姑娘的口供却又为何与之相悖谬呢?”
他吩咐人去带香罗。
香罗战战兢兢地走上大厅。当她得知了眼前的情势时,知道一切的抵赖与谎言皆已不能奏效,既然小姐都已招供了,那她还有何话说?
她心中一阵绝望,惨然承认了自己昨天所供为伪证。
吕文正道:“我且问你,昨天你为何要做伪证?是受何人之指使?”
“我……”香罗面如死灰,她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吕文正厉声道:“香罗,你是不是等到了大堂之上才肯招供?”
香罗此时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她颤声道:“不要!我说,我说!是……是丁大人让奴婢这么说的!奴婢自小便侍奉在丁家,丁小姐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只有唯主人之命是从……吕大人,一切都怨奴婢,如果要惩罚,就请惩罚奴婢吧!”
丁进之喝道:“贱婢,你竟敢胡言乱语!来人,将这贱婢带下去!”
管家丁玉荣示意左右,丁义等几名家丁上前,不由分说拉了香罗向外走去。
吕文正笑道:“请丁大人稍安勿躁。本府请问一句,丁大人乃堂堂朝廷命官,缘何指派一个丫头做伪证阻挠本府办案呢?”
丁进之尴尬道:“吕大人,休听这贱婢胡说……”
这时丁义忽然惶惶返回,颤声道:“老爷,不好了!香罗,香罗她……“
丁进之心一沉,急声问道:“快说,香罗怎么了?”
“她,她在阶前撞柱自杀了!……”
徐直、凌云退下来,彼此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徐直道:“现在感觉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