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衣衫不整,头蓬松。
尤其是那位小姐,方才因为去扶丫头,外面的风衣滑落下来,露出了里面仅穿的大红贴身小衣,灯笼腿裤子;臂膀上还被树枝划破了一片,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见对方在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小姐又羞又气,慌忙抓过风衣,又紧紧地裹在身上,颤声道:“你……你……”
倒是凌云先开了口,“你们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干什么?”说着前行一步。
这一来,主仆二人更慌了。
小姐惊惶失措道:“你……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我马上死给你看!”
凌云一笑道:“小姐,剑在我手里,你怎么个死法?”说着,他望了一眼方才从那个叫香罗的丫头手中夺回来的鱼青宝剑。
小姐见状,更为害怕,她后退两步,一把抓起地上的残弓,颤声道:“我……我可以……”话未尽,已是珠泪纷纷。
凌云见这个玩笑不宜再开过头,便正色道:“小姐,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进山寻药,暂时寻此下处,方才出去打了点野味时正巧小姐来此,所以……”他弯腰想去拿地上的衣衫。
小姐主仆却惊慌地一下子避到了墙角,道:“你……要干什么?”
凌云道:“我拿我的衣服,行吧!”说着,已把长衫捡了起来。
小姐怯生生道:“那,你的东西……没有了吧,那你可以走了吧?……”
“走?”凌云望望外面那已上中天的毒辣辣的太阳,道:“小姐,这不太公平吧!这么大热的天,让我出去晒干鱼啊!再说,凡事也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是我先来的啊,要走也应该是你们走吧!”
“这……”小姐无奈,只得对香罗道:“那好,香罗,咱们走吧!”
“小姐——”香罗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时值仲夏,又是日上中天,在这荒山野岭,谁又愿意出去风餐露宿。
见主仆二人一副戒备惊惶的样子,凌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他道:“算了,我看还是我走吧!”说罢转身,把剑收好,提着野兔、桃李往外走。
香罗忽然道:“哎——”
凌云一怔,“怎么了?”
香罗道:“你的李子掉了……”
凌云低头,见地上果然散落着几颗红通通的李子。
“哦,就这几颗,不要了。”凌云瞅了一眼二人道:“看样子,你们也饿了吧?”
香罗道:“是啊……啊,不是!……”小姐一拽她,使得她没了主意。
凌云一笑道:“那这些桃子、李子什么的就留给你们了。”
香罗激动道:“谢谢!……啊不,不用了……”
凌云见那小姐一副警觉的神色,遂道:“放心,我并无恶意。东西放在这里了,收不收你们随便。”
说毕,把桃李放在地上,披上长衫,提着野兔拿着长剑出去了。
直到瞅着凌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丛林中,主仆二人才长吁了口气。
小姐埋怨道:“香罗,你也太随便了,这些东西我们怎么能要?”
香罗道:“小姐,我们怎么就不能要了?从昨天下午直到现在,我们都饿了一天一夜了,要是再不吃点东西,我都要饿晕了!再说,这些桃子李子的我瞅着这么完整新鲜,不会做什么手脚的,尽管放心地吃就是了!”
说着,她已经抢过一个桃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道:“就算是真的有毒,我也吃。要死也不能落个饿死鬼啊!”
她见小姐直愣愣地盯着她,便道:“小姐,你快吃啊!还愣着干吗?”
小姐这才拿起一个桃子吃了起来。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反正我们也已经死过一回了!”
原来这小姐正是丁府与何府的人四处寻找的、失踪了的丁梦轩;另一个女子是她的丫头香罗。
心灵冷漠的脸色更为阴沉了,冷冷道:“恕难奉告。”
凌云道:“其实,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师父的道号了——你说是吗,心灵师父?”
心灵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云道:“恕难奉告。”心中却在暗笑:自己方才这一试探果然奏效,这小道士的确叫心灵。
心灵更为恼怒,转身复又坐在地上,合上双目,对凌云不理不睬。
凌云见状,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遂提着猎物转身往回走。心中却在思忖着这青年道士的身世来历。
这青年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四五岁,正该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为什么会如此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想来,这里面必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的故事。
凌云又在果树上摘了一些桃李,满载而归。当他返回那小屋时,觉得有点异样。他推了推门,门大概是从里面顶着,推不开。
难道是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又有人来这儿了?
他本以为自己出去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这么巧、就会有人见缝插针地来这儿?所以把宝剑、衣衫都放在里面了。
于是他便冲里面喊:“喂,是哪位朋友在里面?请开门好么?”
里面却没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