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丁继英,他劈头就问:“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昏迷着,大夫还在为他医治。爹爹放心,我想他不会有事的。”丁继英在紧急关头还是很懂事的。他用这样轻松的话来宽慰着父亲。
丁进之不敢再往下问了。他一转话题:“那你姐姐呢?”
丁继英道:“江武师已经带人出去找她了。”
见父亲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忙道:“爹,您别着急,算命先生不是给我姐姐算过命吗,说她吉人天相,福大命大……”
何成麟也在一旁解劝。丁进之只有苦笑。
众人先陪着丁进之去看丁继武。元真道长一直在丁继武身旁守着,见众人到来,便说了几句宽心的话,识相地退了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月色空濛,山鸟时鸣。
元真道长迎着呜呜的山风来到小方亭附近,向长空出一声婉转悠长的长啸。
须臾,只听一阵清脆的白鸽叫声。元真道长手臂一伸,那白鸽便落于他的手上。在鸽子的腿上系着一条白绫。
元真道长摘下白绫,展开。借着淡如清水的皎皎月光,隐约地看见上面的一行小字:“事不谐矣,是否继续?海儿。”
元真皱皱眉头,轻叹一声,将白绫烧毁,又取出一片白绫,写到:“此次既罢,容后再做计议。切记,不可轻举妄动。父字。”
然后,他又把白绫绑于白鸽的腿上,手一松,扑棱棱,白鸽展翅,将自己轻盈美丽的身影化入幽深的夜空之中。
凌云回到客栈,见母亲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神色恹恹,萎靡不振,忙关心地问:“娘,您怎么了?”
阮夫人道:“志,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凌云紧张道:“娘,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啊?我这就为您请大夫去!”说着起身就走。
阮夫人一把拽住他道:“不用了,方才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我这病是属于经脉不调,心气不通什么的,瞧,这是他开的方子。”
凌云接过来一瞧,不由皱皱眉头。副药倒是好配,外面的药铺随处都可以买来;只是方子上开的一株天山雪莲,乃稀罕之物,纵有千金,只恐也难以买到。
阮夫人见儿子脸色晦暗,问道:“怎么了?”
凌云沉吟道:“这天山雪莲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不知大夫可曾说过到哪里能求到呢?”
阮夫人道:“大夫说,他与青云观的元真道长为莫逆之交,他经常到他的道观里去,知道元真道长那里就有这东西。”
凌云喜道:“是么,那我这就去。”话至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阮夫人十分敏感,问道:“怎么了?”
凌云道:“今天我听丁继英说,元真道长被他们请去了,今天晚上未必能回得来。”
阮夫人脸色沉了下来,转身背对着他,没说话。
凌云见母亲不悦,忙道:“娘,您老人家如果急着用,那我现在就去好了,一直等着他回来,行吧?”
阮夫人忽然恼了,“你这象是对你母亲说话吗?你也不用去了,反正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早就该死了!我就权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儿子!……”说到此,她忽然顿住,神色难看极了。
凌云一呆,他不明白母亲缘何突然这么大的脾气,忙俯身跪倒道:“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孩儿哪里有失言之处,只求母亲说出来,孩儿一定改就是了。”
阮夫人望着儿子那英俊诚恳的脸,心中不由一阵感伤。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志,如果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会不会还待我象从前一样?”
凌云不解道:“娘,您说什么呢?”
阮夫人的心猛地一颤。这一刻,她忽然想把二十年前的那个惊天秘密说出来。
接着,元真道长又提醒丁继英,赶紧命人去找大夫来救治丁继武。
丁继英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让丁义赶紧去安排人按照元真道长所说的去办。
这时,另一名刺客张林儿已被左右侍卫擒住,押到了丁继英面前。
丁继英何曾经历过如此的场面,此时早已心慌意乱;再者他也没有审讯犯人的经验,只是烦躁地摆摆手,让侍卫们先把刺客带下去。
他只是一个劲地催问元贞道长:“道长,我哥哥他……他怎么样了,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元贞道长叹道:“一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也只有尽人力而听天意了。”
丁继英急得差点给元真跪下,“道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呀,您一定要救救他……”
元真道长道:“丁公子,以贫道愚见,你还是先给丁大人送个信吧。”
一句话提醒了丁继英。方才大哥一出事,他早已不知所措,乱了方寸;此时经元真道长提醒,便急忙找来丁诚,“你快回去给我爹送信。”
丁诚刚走,江春便赶回来了。丁继英听说刺客已死,恨恨道:“太便宜这小子了!就算是他死了,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丁继英正在咬牙切齿地泄着怨气,忽见家人丁义领着丁小姐的丫头琦玉慌慌张张跑来。
琦玉还没到丁继英面前,便普通一下先跪下了,语无伦次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她出事了!……”
丁继英半晌回不过神来,木然道:“你说什么?”
琦玉泣道:“就在刚才前面一阵大乱的时候,小姐不明所以,就让奴婢过来打听出了什么事。
“奴婢刚刚离开浴仙池,忽见一个黑衣蒙面人闯了进来,手持长剑,那样子吓人极了,两旁的侍卫都拦不住他,被他砍伤了许多,血流满地,奴婢差点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