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急的还是丁进之,他最怕女儿出什么闪失,与何家断了这门姻亲。
而丁继武在接到父亲的书信后,其忧心焦虑的程度不比父亲差。
也多亏了他信息灵通,打听到距离京城不远的灵山青云观有位得道之士元真道长,不仅道术高深,而且医巫之术也极为高明,他亲手配置的灵丹妙药曾经救治了不少苍生,颇为世人所称道。
于是丁继武便向上司请假,暂时离任亲自去青云观拜访他。
元真道长果然是古道热肠,有求必应。当他得知丁小姐的病情后,便告诉丁继武:
在这灵山有一处风水宝地,名唤浴仙池,据说当年织女下凡时就是在此处沐浴的,所以此处便沾上了仙气与灵性。
可以择一良辰吉日,在浴仙池中洒上由他特别配置的药液,到时候让丁小姐在浴仙池中沐浴一番,便可以药到病除。
丁继武如获至宝,大喜过望。立即赶回府中将此喜讯告知了父母。然后又亲自将元真道长请到了府上,一起商议具体事宜。
对于去浴仙池沐浴之事,丁小姐不太情愿,觉得一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不说,还要去什么浴仙池沐浴,万一出什么差池,自己又有何颜面见人。
怎奈拗不过父亲兄长,只好前往;与她同去的还有两个贴身丫头:香罗、琦玉。
丁进之本来也打算同往的,不巧赶上这日朝中有事,皇上急召,他只得带了武师罗振义前往。
因为肖勇年伤势未愈,卧病在床;他便叫江春陪了众人前往,管家丁玉荣随同。
为了丁梦轩仙池沐浴之事,丁继武也的确费了不少心思:他先安排人在浴仙池周围搭起了帐篷,怕的是有些登徒好色者偷看小姐。
之后又在各处关口要道上安排了兵士严加把守,以防某些不法之人进来捣乱滋事。当这一切全都安排妥当了,他才放心地让丫环婆子带了小姐前去。
因为元真道长说必须在日薄西山、日光充分沐浴池水后、小姐方能沐浴,所以众人只有在前面耐心地等待。
见时间还早,为了尽快打这种无聊的等候,丁继武便让江春去安排了一桌素宴淡酒,在浴仙池附近的方亭内与元真道长慢慢地对酌起来。
丁继英少年气性,怎耐得住这种无聊的等候,于是乎,便找个借口溜了出来。
说到这里,丁继英道:“不过,要是没有凌统领出手相助,我岂不又要回去了?”
凌云一笑道:“现在又说好听的了,方才你不是还要打要罚的么?”
丁继英道:“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凌统领,您向来慷慨仗义,小弟向您借样东西,不知您能否不吝赐予?”
凌云道:“什么东西?”
丁继英调皮道:“您的武功!”
凌云忍俊不禁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丁继英道:“我是真心的。我只要一点点,只要能对付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就行了。这样,就算他们再来了,我也不怕了……”
凌云笑道:“只是,恐怕现在你却不得不同他们回去了。”
丁继英一怔,顺着凌云的眼神,他慢慢地回头,只见丁信、丁仁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
丁信道:“二公子,请随我们回去吧,大公子那边早已等急了。”
丁继英没辙了,只好向凌云求救:“凌统领——”
凌云笑着冲丁继英一拱手,“抱歉。”然后又向两个家人拱手:“抱歉!”
他向丁继英抱歉是因为他不能帮他;他向家人道歉是因为方才他瞒哄了他们。
说毕,他转身而去。
丁继英无精打采地同两个家人回到了酒席上,自然免不了大哥的一番训斥,便立时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只一个人焉耷耷地闷在一边喝酒吃菜,百无聊赖地打这难熬的时间。
丁继武见二弟脾气不改,亦无可奈何,只好随他了;只与元真道长海阔天空地闲聊着,藉以打时光。
江春在一旁,亦是颇觉乏味。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江武师,再去拿壶酒来。”是丁继武在吩咐他。
江春回过神来,慌忙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少许,只见两个侍从兴冲冲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酒杯等器皿,近前施礼后,恭恭敬敬地斟上美酒。
丁继武瞅着这两人眼生,随口问江春,“江武师,这两个人是新来的吧?”
江春忙道:“正是。”
用手一指前面的浓眉大眼、颌下留着短髭的精壮汉子向丁继武介绍道:“他叫方小黑,半年前来的,是我二哥肖勇年的同乡,人又精明又干练,武功还好,老爷看着喜欢,就留在身边了。”
随后,又介绍方小黑身后的那眉清目秀、略显瘦弱的黑衣青年道:“他叫张林儿,是同方小黑一起来的。来,快向丁公子见礼。”
二人忙恭恭敬敬地见过了丁继武。
方小黑果然机灵,他满满地给丁继武、元真道长斟上两杯美酒,说道:“都说酒是陈的香,这酒啊已经收藏了二十多年了,可是上好的兰陵美酒啊!大公子,道长,敬请品尝。”
元真笑道:“看来,贫道今日可以大饱口福了!”
丁继武亦道:“江武师,真难为你的手下了。”
江春笑了笑,没说话。心中却道:“这小子真够油腔滑调的。也不知从哪儿学的这一套,竟然跑这儿来卖弄,大公子现在又给他唬住了。”
说话间,众人又饮了几杯。元真道长、丁继武连夸好酒。
方小黑笑嘻嘻的,满满地斟了一杯,又递到丁继武面前。丁继武此时已有几分醉意了,他摇摇晃晃地去接酒杯。
这时,方小黑蓦地一反手,袖中寒光一闪,一把利刃已闪电般地刺向了丁继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