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明显感到苏言卿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可面部表情却依然笑若春风,“顾女士,幸会。”
徐湛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些重工业企业的领军人物纷纷主动结识,还有政府要员也上前攀谈。当然,即便认识顾悠的人也都仿佛是初次见面,自然的很。一番寒暄过后,顾悠嗓子微热,已经有点渴了。
徐湛拥着她走到酒台前,犹豫一下,让酒侍倒两杯红酒。
“看来今天这里不会有人认出我了。”顾悠接过酒,调侃地笑了笑。
“今天在这不要想你父亲的事,”徐湛握住她的手,“这里查不出任何线索。”
顾悠被看穿心思,也不回答,心虚地喝口酒做掩饰。刚一入口,她便微皱眉头匆忙咽下去。
“怎么?不喜欢?”徐湛很敏锐,马上自己尝了口,眉头也微微皱起,“确实难喝。”
“我不喜欢红酒。”顾悠说的是实话,她和方铮在家逢年过节都喝白酒啤酒,这种高雅的味道她真欣赏不来。
徐湛笑容温和,动作优雅地取走她手中酒杯,“等晚上回去让你尝尝我喜欢的酒。”
没等顾悠开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将她注意力全部吸去。
“悠悠?你怎么在这里?”那人走到顾悠身前,惊讶掩盖了一起情绪。
“林叔叔……”顾悠抿唇,复杂地看着林援,不知如何回答。
林援和方铮还有顾悠的亲生父亲是老战友,方铮转业后在司法机关工作,林援则到了省里,两人关系一直亲如兄弟,顾悠儿时在靶场的第一枪就是林援传授,那时候她最喜欢的事就是看林援把枪一个个零件拆开,再变魔术一样组装上。后来她进入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也是受他影响。
不过,与所有其他朋友一样,方铮出事后,林援也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其实顾悠并不怪罪任何人,也并不觉得委屈,墙倒众人推,有时保持沉默或许也算一种慈悲?每个人的生活都牵一动全身,明哲保身从来没什么可以指责。更何况林援已是常务副省长,置身事外,完全可以理解。
“你爸爸的事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林援有明显的犹豫,但还是伸手拍上顾悠的肩。
“林叔叔,我都明白,你不用担心,现在我……”顾悠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过得很好,已经结婚了,这是我丈夫,徐湛。”
不等她有所动作,徐湛大手一伸,已紧紧揽过她的细腰,不顾林援错愕表情,微笑说道:“林副省长,你好。”
林援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向徐湛的目光也变得锐利。沉默几秒,他低头对顾悠说道:“悠悠,我有话要和你私下说。”
不等顾悠回答,徐湛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紧紧禁锢身侧。她微扬起头,只见他笑意如风,但眼中的笃定与暗沉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林副省长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悠悠?”
他笑得清浅,说得轻松,顾悠却一阵阵毛。
这段时间她几乎已经忘记这种感觉,他触碰的地方明明温暖炽热,但仔细体会,只有寒意森森不断蔓延。
林援冷笑一声,正欲开口,顾悠怕徐湛对他不利,急忙出声打断,“林叔叔,徐湛对我很好,你放心吧。”
顾悠本就不擅长掩饰,一时情急,说得竟有几分逼真,但林援的表情依旧严峻,根本没有动摇的意思。
焦灼时刻,解围的人竟然是苏言卿。
“林副省长怎么在这儿?尚董事长找你半天了,之前阳东五号地现温泉的事他想听听省里的意见,你看是不是……”苏言卿微微示意,友好不失风度,林援最终没有开口,掏出名片放在顾悠手中,随着苏言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