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警局,夜晚的冷风吹过来,彻底吹散酒意。
蔺难舟按了按眉心,目光望着那已经快要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轿车。
他想起方才那猝不及防的对视,漂亮乖巧的少年,还有……
谢执。
他咬着这个名字。
在a国时,两人便打过几次交道,实在算不上陌生。
蔺难舟早就调查过谢执,想必谢执也如此。
谢执,哪里来的……“弟弟”?
还是“亲”的?
不期然的,他蓦然想起那天,谢执左手上的钻戒。
这个猜想瞬间让他拧起眉,又立刻否定。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可内心仍犹疑不定,左手腕的红绳似乎在微微烫,这让他心定了一点。
季同还站在他面前,手中端着那碗醒酒汤,也不知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蔺难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道:“去医院。”
大脑还阵阵裂般的疼痛,是酒醒后的感觉,不算陌生。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但现在,最当务之急的,还是处理完警局的这件事,然后……
清晨六点,a市某处,阴暗的阁楼上。
敲门声扰了清梦,一片狼藉的屋内。
窄窄的单人床上堆满杂物,有厚厚被褥,也有都掉了毛的玩偶。
像是从长眠中突然惊醒的吸血鬼般,床上人挣扎着,从厚重被褥中探出头,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活过来,又伸手用力地拨开压在身上的乱七八糟东西。
一只纯黑色的猫被他的动作惊吓到,喵呜一声飞走,又钻进不知哪个角落。
明明是夏天,他却像是很怕冷一样,裹上毛茸茸的睡衣,这才嘟囔着下了床,打着哈欠开门。
万幸,楼道里的冷风都被眼前这两个不矮的男人挡住了。
蔺难舟站在门口,沉着眼。
侦探慢吞吞抬起头,与蔺难舟对视片刻。
过了两秒,他像是才缓慢开机,认出人后,他顿时揉揉眼睛,仿佛很不可置信一样,露出夸张的表情,叫道:“先生!虽然我知道您很着急,但是,只给侦探五个小时的时间,未免还是太强人所难了吧!”
蔺难舟按按额角,“所以,查到没?”
见客人似乎并不想玩闹,侦探这才收起过于旺盛的表演欲,抓一把散乱的头,道:“进来说吧。”
蔺难舟平静地跨过地上的外卖袋子,又躲过乱堆的脏衣服,再忽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某种味道。
最终,他看着会客椅上明显的咖啡污渍,沉默片刻,对季同道:“酬金多打百分之二十。”
“嚯!”侦探挑眉,凑到蔺难舟脸前,笑眯眯问:“这算什么?给我翻新装修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