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高一a班的林桥有个控制欲特别强的妈”,还有流言说他爸妈离婚,才导致他妈这么偏激,甚至要陪读到儿子大学什么的。
甚至一些更为恶心的谣传。
他也曾听一个吊车尾的混混用一种洋洋得意的口吻炫耀过,“我当年和林大学霸还是小学同学呢,那时候他瘦得和个小鸡仔,我把他脑袋按进水池子,一吓他,他就哭,笑死人了。”
手微微紧,过了片刻,兰梓行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东西。
他有点担心地看着林桥,问:“要不,我陪你一起申请免修吧?大一免修的话,可以去保健班,只有一些最基础的运动……”
手腕忽然被反手抓住。
林桥的手很冰,兰梓行打了个激灵,便听他道:“我还是……想试试。”
被水淹没的感觉确实很恐怖,可再没有什么,能比被忽视更恐怖的了。
那是一种死寂般的窒息感,仿佛全世界都被泼上消色剂,一点点是失去色彩。
林桥想,他已经克服了一项过去,他还想再尝试一次。
于是兰梓行也不再说话,只是看了林桥片刻,微微叹气,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这里是成年区,如果你要学习的话,大概率是在这边,水深两米三。”
他刚介绍完,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兰梓行回头看,现是从小带自己到大的教练,便也扬起笑,随口聊了几句,却还不忘对着林桥喊了一声:“等下带你看,你先站那里!”
说完,见林桥似乎停了一下,他便放下心。
深水区并没有开灯,昏暗之下,那本就暗沉的水色更显得可怖,水波平静,深不可见底。
一波一波冰凉的水漫过脚面,又被换水器吞吐着,重新汇入这个暗色的池子,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怪物。
而水池深处,那隐约可见的蓝色砖面,都仿佛一起构成了某种巨大的水生怪物的身体纹路,它正沉睡着,准备择人而噬。
林桥有点畏惧,可身体仿佛不受控般,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停在水池边缘。
他低头看着,莫名产生了一种想要跳下去的想法,就像人在高楼边缘时总会有那么一秒会掠过跳下去这种念头。
据说,这是人类的某种本能,用最坏的结果,来警告自己“我想要这样子做,所以你最好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想法让他害怕,可腿脚僵硬,连后退的动作都显得困难。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肺叶满溢着消毒水的气息,可再睁眼时,眼角余光却忽然闪过什么东西。
他本能地低头,想要看清那是什么,却只见水池深处,一道黑色的什么东西骤然划过去,在水的波光下显得巨大而渗人。
喉咙像是被掐住一般,连声音都不出,方才对水怪或者鲨鱼的幻想仿佛成了真,林桥本能地后退,可下一秒脚底却一滑。
他连头都来不及回,声音也不出来,冰冷的水瞬间没过口鼻,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包裹他,他连反抗都没有,直接安安静静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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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二楼观景台上。
穿着大花衬衫的男人半死不活躺在沙上,有气无力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谢执连目光都吝啬,只是垂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咖啡,看着一楼游泳馆里紧紧贴在一起的两小只,颇为不爽。
如果乔乔同意一起学习游泳,这样的日子,只怕不知还要过多久。
想完了,他又望一眼对面人,顿时嫌弃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