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摊儿的卤味是十六文钱一份,下水每一样会切点儿,当然了您要是有特别爱吃的也可以说,我们给你挑出来。”
男人见着如此吃食走不动道:“给我来一份儿,我不挑,每样儿都来点就成。”
“好。”
阿竹吃力地在摊子后头摆开了两张不大点的小桌子,这几张小桌子还是从隔壁周柳那里借来的,桌子不大,椅子也不多,只能坐下几个人。
想着第一次来,也不知道生意会怎么样,况且也没来及的多准备点摆摊用的小桌子小椅子,因此只有这么点位置。但即便是这么点位置,三人原本也没奢望着能坐满。
阿九麻利的捞起肥肠心肝肺等一系下水,钟竹也过来,先在寻常吃饭的陶碗底下铺上几片卤过的笋子在底下,切好的猪下水就刚好放在上头,末了再淋上小半勺子热乎的卤水汤。
女子闻着香味都舒坦,尝了一口只觉得食指大动,但是卤味偏咸,而且量其实不算大,光吃这卤味又咸又不过瘾,于是搁旁边的面摊儿上又要了一碗面条。
“县城里的人真是有钱哇,我还以为咱们定的一碗卤下水十五文的价钱怪贵的,没想到这些人买起来一点都不手软,买了下水还不够,还要在旁边面摊儿上要碗面,花二三十文只为了一顿早食,真真是太奢侈了。”
阿九一般忙着招揽生意一边悄悄给白寒咬耳朵。
白寒回头望了一眼:“县城里自是比村户人家条件好些。”
阿九笑了笑:“那等咱们有钱了以后也住县城里来。”
“好啊。”
人渐渐地多了起来,白寒与阿九都不曾料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她家的生意太过红火,连带着旁边的面摊儿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她家摊子的位子少,坐不下,在她家排队等着买卤味的人不少都会买碗素面,在隔壁的摊子坐着吃,把卤下水拌进面里,寡淡无味的面条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大家都吃的十分满足。
人多起来,三个人最开始的时候还手忙脚乱,几个排队的食客争着抢着想先买来吃,还生了一些口角争辩,还是白寒出面调节,才化解了矛盾。
除却最开始的手忙脚乱,阿九和钟竹到底还是能干,将一些都处理地井井有条,白寒站在一边甚至都有些多余。
阿九忙着处理下水,将卤好的下水切片装碗,钟竹和食客交流,负责收钱点数维持秩序,两人配合起来倒也相得益彰。
“我自己带了碗,一份卤味,我要带走。”
“给我多盛点汤,这汤真是太香了。”
“味道真不错,给我再来一份。”
“我要三份,你家卤味能打包嘛?”
“怎么这么慢呀,我在这里等半天了,光闻味儿吃不到嘴里,你们能不能快一点啊?”
来买吃食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钟竹是个极有耐心的小郎君,虽然食客中时不时地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人,但都在钟竹不紧不慢的温声安抚中消停了下来。
被香味吸引过来的也不光有这些平凡普通的劳苦大众,也有不少替自家的主子买的吃食,精致的轿子就停在不远处,家里的小厮用自带的精致的食盒装了卤下水便匆匆离开,有的还会多给个七八文当作打赏的小费。
猪下水原本就被清洗的很干净,又在锅里熬煮的十分久,下水不光被煮的十分入味,而且十分软烂,送进嘴里略嚼一嚼,就觉得满口生香。
那些身份尊贵的贵女郎君被香味吸引而来,虽然觉得吃下水不雅,但又被这香味勾的受不了,多半会让下人小厮去买。
富贵人家的哥儿小姐即便是喜好这些街市边的小吃食也不会亲自前来买,不上台面的东西怎会跟寻常老百姓挤在一块儿争相购买。
阿九好几次见着有仆役过来买了东西,轿子里的人等的急了就在车帘子边就叫住了人,旋即能瞧见一只白皙不沾阳春水的手露出来取走吃食。
按照成本计算,一份十六文钱,刨开所有的成本以后,一份可以赚六文钱左右。
也不多黑心要赚许多,但也不敢把价格压的太低,到时候少不得又惹人不满,薄利多销还是最为合适的。
白寒见阿九和钟竹忙碌但十分有条理,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自己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摸了摸怀里抄好的厚厚的书本,决定趁着天色尚早先去书肆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