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的鸡汤咕嘟咕嘟地散出勾人的香气,肉也慢慢地炖的软烂,阿九馋的不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空气中氤氲的热气。
白寒见着阿九这副儿馋样儿,扶他去灶下坐着,勾了一碗鸡汤端了过去。
瞧着热腾腾又香的鸡汤,汤上头还漂浮着红红的枸杞和虫草,阿九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吹了又吹,把碗递到留了白寒嘴边,”妻主,尝尝。。。“
白寒笑着尝了一口,汤又烫又鲜,从舌头尖一路顺着食道滚进肚子里,舒坦极了。
阿九见白寒吃了,才小心接过了碗,他用勺子盛了一口汤进嘴里,鲜美浓香的鸡汤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白寒看着人吃的香,嘴角也微微勾起,她用筷子去试了试鸡,眼见肉熟了,捞了一根专门给阿九留的鸡腿放在他的碗里。
看着他吃了好几口后,白寒商量着说,”明日你在家里好生歇着,我得再去县城一趟,之前里正说的让我去找学政大人筹办宴会的事情,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九正美滋滋的咬着鸡腿,听到这话嘴里的肉没了味儿:“明日要我自己在家了吗?”
看着眼巴巴的夫郎,白寒无奈笑了一声:“总得去一趟了,学政大人待我不薄,若是需要我我自然要全力襄助,你明日自己在家闷得慌的话,不如去和周柳作伴?”
”周柳这几日随他妻主上山了,不在家,我可以去今日那个猎户家瞧瞧嘛,听说她弟弟身子不好,怪让人心疼的,我想去看看。”
白寒沉吟了一下,答应了。
今日与那女子攀谈了良久,也是个厚道人,阿九朋友不多,多出去交交朋友心情也能好些。
阿九欢喜雀跃,一口一口地啜着香喷喷的鸡汤,白寒摸了摸阿九的脑袋。
阿九慢慢地喝着鸡汤,白寒转身去炒了鸡杂下饭,又用最鲜嫩的萝卜菜煮了血旺汤,就着蒸的大米饭一起吃。
冬日里吃一顿热乎乎的炖鸡实属美味,两人各自都喝了两大碗汤,浑身都热乎乎的,一只鸡吃了得有一半。
吃饱喝足,两人收拾着今日买回来的东西,阿九把布料叠好放进了床头的柜子里,又将小篮子里的针和线理顺。
那张红艳艳的狐狸皮阿九喜欢极了,打算亲自动手缝制围脖儿。
这条猪腿儿倒是让人有点头疼,虽然天气冷,这几日倒是也不会坏,但是时日久了就不新鲜了。
看着愁的白寒,阿九道,“做成腌肉吧,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腊肉腊肠都是我做的,我手艺还不错。”
说罢便自告奋勇地去将一大条猪腿肉剔骨切块,白寒帮着将肉都涂上了厚厚一层盐巴。
只留了明日晚上一顿的鲜肉,剩下的全都预备着制成腊肉腊肠。
难怪说腊肉腊肠是稀罕物,光盐巴就废了不少,不过既然是做给自己吃的,倒也不怎么心疼,家里也不缺那些盐巴。
阿九说还要吊着风干一阵子才能完全做好,白寒舔了舔嘴唇,难得地起了几分期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洗漱好了回屋,阿九细细地给脸上手上涂抹着脂膏。
这东西虽然贵价,但倒是确实用处不小,这几日日日早起晚上用着,阿九粗糙的手变得细腻了许多,从前的冻伤也不再开口皲裂,脸上也愈细腻白嫩。
阿九服侍着白寒烫了脚,自己便迫不及待地翻出那块狐狸皮子左比划右比划着,想着怎么缝制才合适。
白寒点亮了家里唯一的一盏油灯,借着如豆的灯火抄写今日新拿回来的书。
一时间气氛竟是温馨极了。
白寒恍惚间想起来原主的一些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原主小的时候,她母亲夜里在桌前学习苦读的时候,父亲也是坐在一边缝缝补补,添茶倒水。
可惜这么温馨美好的光景没持续多久,母亲便去世了,家里的情形急转直下。
看了看拿着针线的阿九,白寒心想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决不让阿九像原主父亲一样受苦受累,还要郁郁而终。
第二日一早,两人早早便起了,为着周到,阿九提了小半篮子鸡蛋,又将前阵子那些雇农送过来的瓜果蔬菜挑拣了满满一篮子一起带上。
白寒不放心阿九,先送阿九去了隔壁村的钟力家。
两个村离得不远,倒是也没花多长时间。
循着上次钟力叙述得地址,很顺利地找到了,敲了敲门,一个脸色苍白清秀得少年郎小心地开了条缝,炯黑得眼睛从缝里看了出来,“是谁?”
见是陌生人,十分警惕地说,“我阿姐很快就回来了。”
白寒放轻了声音,“想必你是钟力得弟弟钟竹吧,我是昨日同你阿姐买了东西的白寒,昨日与你阿姐相谈甚欢,约了同夫郎前来看望你。”
昨日钟竹吃饭时同钟力聊了不少,钟力也说了白寒的种种,听到这话,钟竹才打开了门,“原来是白女郎。”
“今日我出门有事,夫郎一人在家也是无聊,我送他来和你作伴,叨扰了。”
钟竹喜不自胜,“不叨扰,阿姐今日上山打猎去了,每次都是我自己在家,也没个人说话,还是要谢谢九哥来陪我呢。”
白寒礼貌地把背篓递了进去,“这是些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钟竹还想推辞,白寒便冲阿九笑了笑,搭着牛车离开了。
阿九笑着把东西拿了进去,一边关门一边说,“带了些鸡蛋和瓜果蔬菜过来,你不要嫌弃才好。”
行色匆匆间,白寒赶到了县衙,前去拜见学政大人。
门口通报的小厮见白寒衣着寒酸,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世道,是什么狗东西都要见学政大人了吗?学政大人光风霁月,日理万机的,哪里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