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他真害怕少年會答應了某個人的追求。他怕自己還未出現他就屬於別人了。
少年是天上星水中月,可望不可即,虛無的像個美夢。
只可惜在少年眼裡他永遠是無關緊要的存在,那時候幾乎全校都認識他,知道他是南陽江家的少爺,校領導都避讓他三分,可他好像完全不認識他。
他和顧池靠的最近的一次是在校內那條從教學樓通往綜合樓的林蔭道。
那天天氣很熱,陽光很刺眼,那個少年璀璨燦爛,走到哪都奪目不已。
少年手裡抱著學生會的登記冊,一邊記錄著什麼一邊走,他沉浸在某種事情里的時候總是很專注。
江溺恰好從那條路經過,猛然看到自己夢裡出現的人,連路都忘了怎麼走。
他渾身僵硬,心臟在狂跳,血液沸騰著歡呼著,驅使江溺情不自禁的去靠近他。
但他暫時沒有那個勇氣。
少年紅唇白齒,溫潤出塵。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附中校服,外套袖子松松挽到小臂,露出的那截精瘦白皙,腕骨突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松松握著筆,筆尖顫動的時候也連通著江溺的心臟密密麻麻的癢。
真奇怪,他穿什麼都好看。
少年身上帶著淡淡的清香,像是縈繞指尖的翼,酥酥麻麻的浸透江溺,在這嚴夏裡面卻卷著股若有若無的冷意。
此後的夜晚裡,這味道讓他著了迷。
他近乎痴狂地想要得到他。
可是他沒想到顧池第一次注意到他會是在那麼糟糕的情況下。
他知道在食堂裡面遇見顧池的次數會很多,雖然不能和他挨得很近,但只要餘光能瞥到他,他就心滿意足。
只是那天很不巧。
他等著高憷給他打菜,懶懶倚在窗邊叼了根煙,旁人見了他會自覺躲開,但江溺也不是聾子,隱隱約約聽到了一桌人的談笑聲。
起先江溺沒有在意,直到有人說:「……還沒來呢,總之長得真心好看啊,我一男的都覺得好看死了,公認校草,還是學生會會長。」
江溺瞬間來了興,側著耳朵聽他們說他的事,能在旁人口中得到些許他的信息,他也很高興。
只是接下來的談話就沒那麼讓人愉快了。
只聽一個男生冷笑一聲,諷刺道:「不就是長得好看嘛,現在女生都這麼膚淺,連老師都偏向他吧。」
江溺皺了皺眉,連指尖的煙都忘了抽。
和他坐一起那人乾笑道:「可他成績確實不錯啊……」
那男生又道:「誰知道怎麼來的啊,花瓶而已。再說了,長得再好看,成績再好,他那出身就註定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