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什麼立場指責我?」江溺冷笑,「怎麼?你一個因為年少縱慾過度導致中年身體虧空的人,現在和我談適度?」
「……」江楊氣的猛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穩住心緒,反駁道,「那能一樣嗎?我們那是你情我願,你以為我不知道人家是被你綁過來的?」
江溺幾乎笑出聲,譏笑著盯著他,眉眼冰寒刺骨,鋒利如刃:「可我怎麼聽說,你當初為了得到江可媽媽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呢。」
江可是江溺同父異母的妹妹,前幾年被她媽媽帶著跳了河,屍骨無存。
那時候江可是江家裡面最親近江溺的人,也不怕他,最喜歡跟在他後面晃,因為她也是私生女,和江溺一樣。
當時的江梓航是江楊髮妻的兒子,權勢和年齡都是最大的,很瞧不起他們,仗著自己在江家有權有勢對他們百般打壓,江溺性子又冷又燥,江梓航被他教訓了幾回就暗地裡對他下手,明面里只敢欺負江可,江溺和江可不親,但他見不得江梓航這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護過江可幾回,江可因此越發和他親近,可誰知道江可的母親會抓著她一起自殺。
江溺不是不知道她母親精神有問題,可他沒想到她會帶著自己的女兒一起去死,他連江可的屍體都沒見到,也不敢見。
他清楚江可母親是因為什麼精神失常,就和他母親一樣,不過與之不同的是,江楊對葉袖清是誘哄,對江可的母親是用強。
因為葉袖清和她不同,葉袖清是名門世家的大小姐,江可母親只是個長相出眾的普通學生,江楊就如同現在的江溺一樣,有恃無恐的毀掉了一個人的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閱。
第42章o42黎明
年少的愛戀大抵就是如此熱烈又輕狂,
不顧一切,摒棄世界。
……
和江楊的談話並不愉快,事實上只要是和江楊談話那都算不上愉快,這次牽扯到了顧池,就讓江溺更加不爽了。
身邊的人越是勸阻他放了顧池,他就越想要綁著他,那種勸阻會讓他生出一種只要把顧池放了,其他人就會立馬撲上來搶走他的感覺。
顧池是他的,把他放走,讓江溺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他做不到。
他的愛並不高尚,也做不到那麼有教養,他知道自己骨子裡流淌著的血液並不乾淨,他從小混跡在社會最黑暗的角落裡,他曾經是是混混是文盲,他確實沒讀過什麼書,所以沒有教養道德可言,他自小被人看不起遭人唾棄,下三濫又不堪。
江溺知道自己配不上顧池。
他也的確卑劣,只是自私的想著能留他多久就多久。
等到危險徹底解除,顧池還是不願意喜歡他他就不會再綁著他了。
他知道自己必須放過顧池,讓他走,只是現在不行。
江溺脫力般靠在后座里,合上眼睛嘆了口氣。
那天顧池把自己鎖在廁所裡面崩潰,他知道。
這裡隔音並不好,開門聲也不明顯,江溺本來在外面,但他看顧池臉色不對,有些擔心,於是擅自開門進來,聽到了顧池壓抑的聲音,他怔了很久,那一瞬間他的難受到了極點,他覺得窒息,心臟有那麼一刻似乎都停止了跳動。
江溺沒有立場說什麼,現在進去只會讓顧池難堪,所以他什麼也沒說也沒做,異常淡然的開門出去了,這大概是他能留給顧池的唯一的尊重。
他只是個混混,除了會一點不入流的手段之外根本一無是處。
江溺輕輕靠著冰涼的牆壁,前所未有的無助。
這是個死結,他解不了。
當初是他執意把顧池卷進來,那時他很慶幸自己遇到了顧池這樣的人,他照亮了他,江溺喜歡死他了。可現在他又無比希望這個一出現就讓他念念不忘了很久的少年從未光顧,因為自己只有毫無牽掛才能毫無顧忌地往更深處的黑暗裡邁步,現在他卻必須停下了。
為了顧池,也為了自己。
「張鶴。」
正在開車的張鶴被江溺這低沉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叫的心神一震,立馬緩過來:「是,少爺。」
江溺沒有睜眼,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車廂裡面一陣詭異的寂靜,氣氛一時有些凝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像是終於想起了自己要說什麼似的,啞聲怔怔問道:
「你說……我真的不該再繼續留著他了嗎?」
張鶴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作為旁觀者的他回答不了他,也無法評判江溺的對錯,因為他知道江溺不需要他的回答,因為從他自己親口問出這句話開始,江溺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黑色的邁巴赫孤寂的行駛在空無一人的高上,前路漫漫,陰森又沉鬱,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不歸路。
上午來的時候南陽的天空還是湛藍的,回去的路上卻陡然陰了下來,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再為誰哀悼。
……
隨著顧池的身體漸漸好轉,林緣的病情也在慢慢惡化,江溺悄無聲息的接受著身邊人的建議,主動聯繫了蘇憑川。
蘇憑川是付冬的朋友,與江溺有過一面之緣,也許正是因為他是心理醫生,所以江溺對他的印象並不壞。蘇憑川更是,甚至很多次表明想要和江溺做朋友,可江溺即使對人印象不壞也沒有到可以隨意交朋友的地步,於是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