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总算有惊无险。
太医是高天琪从宫外带来的亲信,整个宫内,已经被八王彻底控制了。
高言许和乔姿蓉被分开软禁在寝殿里,魏冲和葡萄分别侍候二人。
两个人虽然不能见面,但是一墙之隔声音大些就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乔姿蓉睡了一夜醒过来,她数着日子,离除夕又近了一天。询问了葡萄以后得知了眼下的情况,她走到窗边,叫了一声:“陛下?”
那边传来了高言许的声音:“好些了吗?”
乔姿蓉嗯了一声,又问:“陛下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高言许道。
还想说什么,却不敢大声密谋了,总归是隔墙有耳,乔姿蓉取了纸笔,写了字条从窗户缝塞过去问道:陛下可有打算?
高言许回她:别怕。
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当真已经有了打算。
晚饭时分,隔壁的高言许被带出去,好似是要问话。
乔姿蓉听见了声响,想跟过去瞧瞧,没一会儿高天琪推门进来了。
高天琪瞧见她脸上的神色,竟然有些诧异道:“你在担心皇兄?”
“子楚怎么样了?”乔姿蓉问道。
高天琪脱下斗篷,递给葡萄,葡萄不敢上去拿,乔姿蓉冲她点了下头:“去帮王爷扫扫积雪,免得打湿了这上好的皮子。”
葡萄这才接过斗篷,转而出去了。
寝殿里只剩了二人,乔姿蓉有些绷不住了,上前一步问:“王爷打算如何?”
“依计行事。我也不想无谓伤亡,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你我都无法回头了。我希望你明白。”高天琪半是威胁半是蛊惑道。
乔姿蓉笑了笑,脑海中闪过了无数次姐姐为保全整个乔家一头撞死,面目全非的一张脸,让她每每想起都不敢酣睡。她的声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放心,我从未想过回头。”
“那便好。”
“宫里一直封锁时间久了会出乱子,你要尽快。”乔姿蓉叮嘱道。
“皇兄不肯,我也不能真的逼死他。用你和孩子威胁他,我也不屑于此。”高天琪坦然道。
乔姿蓉摇了摇头,有些鄙夷:“都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爷不妨就破例一次。”
高天琪静静地看着她,殿内烛火映衬着她那张俏丽的脸,虽然有未施粉黛,却总让人觉得有些惊艳。那张脸上有狠辣,也有温柔,如此恰到好处融合在一起,竟让他无端端生出了一些动摇,好似有什么轻轻地撞了他一下。
许久他才说道:“小姿,我怎么好像第一天认识你似的?”
“王爷来此应当不是想与我说些废话的,接下来如何做,还是快点说吧。我的婢女一根筋,她心中担忧我,怕是为王爷烘干了披风就会回来,我不想葡萄知道此事,日后连累了她。”乔姿蓉忙道。
“这次攻城虽然我谋划了很久,又有守卫图,但总觉得皇兄的禁卫军不应该如此不堪一击,我总觉得还有后招,得请你探一探虚实,我们也好早做打算。”高天琪说道。
乔姿蓉不接茬,反而问道:“你还未回答我,子楚好么?”
“你当谢我。”
乔姿蓉疑惑地看着他。
“前些日子,皇兄召了子楚入宫,扣在宫里数日之久。”
“乔家贩盐的事儿?”
高天琪再次意外于她的聪慧:“你到底有多少眼线,未曾离宫一步,却知晓这么多事。”
乔姿蓉心道多活几辈子,傻子都晓得了。她没心情给高天琪解释,又追问道:“还有什么要谢你事,一并说了吧。”
“出了一桩命案,此刻正在刑部压着,刑部侍郎是我的人。所以眼下这事儿,还没出什么风浪。”
乔姿蓉心中突然有些不祥之感:“谁死了?”
“阳春阁消失了许久的头牌,雪儿姑娘。与她的尸身同处一室的是你家刘大娘子。”
乔姿蓉踉跄一步,这又是怎么回事!她迅回想起,上一世她带雪儿和太后相认之时,雪儿也死了,那时候并未找到凶手,为了掩盖雪儿的身份,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雪儿又死了,竟然牵扯出了她父亲的继室刘大娘子。
难道,她乔家终究是逃不开这一场是非了吗?
只是,高天琪此刻为何将这个消息告知于自己?她略略一想明白了过来:“王爷不必担心,我与王爷达成合作那天起,就没想过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