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夏清棠不怎么关注政治上面的事情,但他也能从方余郑重的语气里多少猜到是因为什么。
一定是关于平权。
从霍则商坐上指挥官这个位置开始,他就一直在为此努力。可是社会的观念和思想并不是一瞬间就可以改变的,因此这些年以来平权的进展非常慢,就连霍则商自己家里都做不到这一点,又更何况是更底层没有选择权的群众。
可夏清棠隐隐能感受到,今年一定是有了一个突破性的改变。
他挂断电话后和霍则商说了这件事情,霍则商点点头,没有隐瞒他,如实说:“是的,执政官也给我打过电话了。”
夏清棠挑眉:“那你也要回帝都?”
霍则商笑说:“本来想再多陪你们几天,并不急这一时,但如果你想现在就去,那我们就一起去。”
九月份的婚礼,现在快五月,留给了夏清棠四个月,其实还算宽松,但一有事情夏清棠就不太想闲下来,反正以后他们的时间只会更多,不如等之后时间更加宽松了,制定了旅行计划再出去玩也不迟。
这一趟虽然让人难得放松惬意,可是没有规划父子三人基本是在乱晃。
但夏清棠还是先去问了夏颂祺的意见,夏颂祺知道夏清棠和霍则商都要回帝都后,对于旅行结束的事情倒是没有提出异议,只是说不要回s市上学,要和他们一起去帝都。
夏清棠知道夏颂祺有自己的学业规划,不上学也不会耽误什么,自然都听他的,而且他也不放心把夏颂祺一个人放在s市。
父子三人连s市都没有回,还了租的车后,第二天中午就飞去了帝都。
只是夏清棠回来的匆忙,都没来得及和夏竹南说,夏家人也不知道他回了帝都,而他之前在帝都的那套房子早就已经卖掉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
飞机落地夏清棠才想起这一回事,霍则商忙说:“回家住吧。”
夏清棠一愣,触及到霍则商眼底的期盼,才明白他话语里的“家”是哪个。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这条路,从五年前夏清棠毅然决然的离开帝都后,甚至再也不敢往这边走,害怕触景生情,更害怕……偶遇。
拿得起放得下,离开的时候他那样决绝。
没想到却还有再回来的一天。
这边的景色似乎也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一条路,街边一样的树木。等车停在别墅门前,那栋房子也还是原来的模样。
下车后,走向大门的一路上,他才完全相信霍则商对他说的话不是假的。
前院里他走时没有带上的盆栽、没来得及养护的花草全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不但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枯萎凋零,甚至长得更好,有一盆他自己养死了好几盆的鸢尾花却被霍则商养的那样好看,蓝紫色的花瓣在夏日的暖风里摇晃着,像是在向夏清棠这个曾经的主人招手问好。
“好看吗?”
霍则商见夏清棠望着鸢尾花出神,邀功似的走到他身边。
夏清棠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花瓣,笑道:“你养的很好。”
霍则商抿唇笑起来,说:“爱人如养花,以前不会,但现在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夏清棠明白他的话意有所指,撇撇嘴道:“看你表现咯。”
进大门的时候夏清棠原本想让霍则商走在最前面来开门,结果自己才走到门边,就听到门铃“叮咚”一声响,机械声随之播报道:“欢迎主人回家。”
然后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夏清棠心里五味陈杂,没想到这里居然还留着自己的面容,愣了会儿才继续往里走。
有那么一瞬间,其实恍如隔世,好像这中间分开的五年只是他们做的一场梦——如果不是夏颂祺迈着小步伐最先走在最前面的话。 沙还是夏清棠选的那套,不论是窗帘的颜色、餐桌的款式、楼梯的装饰,还有墙上的挂钟和挂画,都和自己在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夏清棠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把这些多余的小装饰都拆掉了……
而最让他震惊的,莫过于挂在墙上的那副画。
他深刻记得曾经挂在墙上的那副是夏清棠自己画的。画的就是自己和霍则商结婚时的动漫形象,他们周围是盛开的鸢尾花——那是夏清棠大学毕业时无聊的产物。本来他是想收藏的,后来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就用画框裱起来挂在了墙上,某天霍则商回来还夸他画的好看。
可他记得这幅画早被他拿走了。
所以……
“这幅画你是怎么做复制粘贴的?”
夏清棠当初画的那副画早随手挂网上送掉了。和霍则商离婚时那样伤心,自然不可能再留一个悲伤的产物在自己身边。
霍则商说:“买回来了。”
夏清棠看向他,问道:“不会是我送给人家后你又买回来了吧?”
“嗯。”
夏清棠在震惊之余又觉得不太对劲,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把它送了,又送给了谁?”
霍则商心虚的看他一眼,摸摸鼻子说:“我说了,你不要觉得我奇怪。”
“……你说。”
他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个奇怪法。
霍则商便老实道:“其实我关注了你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
“……”
夏清棠瞪向他,哑然片刻,啧啧道:“霍则商,你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