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玮调转马头,“这就说不一定了,我皇后姑母和王妃姑母十多年未见,加上王妃姑母的婆母宜太妃也在宫里,万一要留她住两日,也是有可能的。”
周玮说完,便拍马往永昌侯府进去。
秋痕张了张口,她其实很想跟周世子借点银子,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果然,门房片刻后来回话,说是郡王妃进宫里面去了,让她有什么事留个话,等郡王妃回来又说。
秋痕怅然地往回走。她实在害怕面对裴娘子和常五姑娘的抱怨。
但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呢?四姑娘那日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现了什么,若是她当真知道了真相。
秋痕打了个冷噤,浑身冰凉。
到晌午的时候,裴氏见秋痕还没有回来,骂道:“这奴才果然是拜高踩低,没有良心。让她去一趟永昌侯府,她也磨蹭到现在。
平日里不管你待她怎么好,才一会不盯着,还不是躲着偷懒。”
常落瑶皱了皱眉,阿娘是越来越没有体面了。虽说生着病,但也不能任自己像个泼妇一般,蓬头垢面,只知道骂人。
她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眉头蹙着,只装做听不见。
“瑶儿,你给阿娘端点水来。”裴氏头晕心慌,坐在床上够了几次,都没有将床边小几上的茶盏够着。
果然,骂完人就开始支使人了。常落瑶不情愿的走过去,将茶盏顺手递到裴氏手里。
裴氏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这水凉了,怎么能喝?”
常落瑶淡淡道,“这屋子里就没有热水,阿娘将就着喝一口罢。”
裴氏本就病着,眼下见女儿这般,心里万般委屈,喘着气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大夫说我受了风寒,要吃热食,你去给我找点热水来,这凉水我喝不下。”
常落瑶虽然万般不愿意,但也只得拿了壶到外面去找热水。
刚出门,迎面碰上客栈的伙计,常落瑶笑着说,“小二,你帮我打点热水来。”
店伙计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姑娘,你们还欠着客栈昨日的房钱呢,掌柜的说了,你们把房钱结了,再给你们送热水。”
常落瑶气道,“不就是一点房钱,谁会少得了你的?”
“这就不好说了,姑娘,你还是回去把房钱付了,要不然,今晚上你们就只能请自便了。”
常落瑶气的语塞,她赌气的回了屋。
裴氏见她气冲冲地回来,手里拿着的壶也是空的,以为她不知道哪里可以取热水,便说:“没有找到热水吗?你到前面去,跟掌柜说,让伙计送过来就行。”
常落瑶将壶重重放在桌上,“拿什么热水,伙计说掌柜的让结昨日的房钱,要不然就让我们自便。”
裴氏气得大骂,“这掌柜真是欺人太甚,我们住了这几日,什么时候少过他房钱了?
你去把里面包袱里的荷包拿过来,这就去把银子砸在他面前,也省的看他们一幅恶心人的嘴脸。”
常落瑶从里面包袱里取了荷包出来递给裴氏,裴氏打开荷包,一下傻了眼。
这荷包一向是秋痕管着,她也没有时时查看。昨日夜间迷糊中只听秋痕提到银子不多了,哪里知道,竟然只有这么一点,连房钱都已经凑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