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想了想,咬牙说,“除了马车,再给我一百两银子。”
常落瑶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趣味的望着裴氏,“裴娘子大概是在内宅久了,一点都不知道这如今的行情。
一辆马车价值多少?那个空着的绣坊又值多少?”
常落云说:“若不是因为我姓常,那间绣坊又是我阿娘一手操办起来的,我才不做这亏本的生意。”
裴氏脸上红了红,“八十两银子不能再少了,云儿,”裴氏道:“那绣坊虽然不大,但也方方正正,青州像这样的绣坊不多了。”
常落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大概忘了我也姓常吧?
若我跟父亲说我想要那间绣坊,你说父亲会不会将绣坊给我,毕竟那可是我阿娘挣下的。”
裴氏身子晃了晃,脸色有点苍白。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给我们找一辆好点的马车。”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我可以买下来。明日换一匹好点的马,到京成自然不成问题。”
也只能如此了。裴氏虽然心里不甘,但也只能签字画押。
等她回来,她便让翡翠去跟马夫讨要车费,“说好了到京城,现在还没有走一半路,剩下的车费我也不可能白给。”
翡翠去了一趟,白着脸回来,“娘子,车夫就是个滚当皮,我刚到他那里,还没开口,他就说他的马是送娘子到这里受了累才生病的,要我们给医治。
还说这马就是他一家的口粮来源,若是马没了,娘子怎么也要赔一半。”
裴氏啐了一口,“这世道还真是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到我们头上来。若是老太太还在,这样的人早就被狠狠地打了出去。”
说到这里,裴氏住了口。
当年常家有底气,还不是因为有银子,若是她也有银子,怎会受这些腌臜气。
但一路走来,她也是知道那马夫是什么德行。他就是吃准了她害怕丢脸不敢声张,才敢这样明着欺上头来。
但因为惧怕郡王妃,她确实也不敢声张,这样又气又累加上身心俱疲,裴氏就真的心口痛了起来。
虽然吃了两粒保和丸,但却没有什么效果,第二日起来,她整个人哪有什么精神,就算上了厚厚的粉,也掩饰不住脸上的蜡黄。
安郡王妃奇怪地问,“裴娘子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不舒服吗?”
裴氏笑着掩饰道,“没有不舒服,只是昨晚上没有睡好,今天有点困。”
“这出门在外比不得家里,路上自然是辛苦些,裴娘子要尽快适应。”
裴氏答了声:“是。”
正说着,就见到驿站的两名伙计拉了一匹马套到裴氏的车上,车夫也换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年轻人。
郡王妃道,“我昨日就想说,裴娘子的马和车夫早该换了。”
裴氏涨红了脸道,“我也是寻思着这个事,但路上也没有合适的。”
郡王妃点了点头,“驿站的马匹确实不错,但价格也很高。裴娘子如今换的这匹马看着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