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鸣泉下来,王延庆就骑着马先回了城。
常落云带着碧烟和吴妈坐马车慢慢回去,顺带可以踏踏青。
春深夏浅,陌上花开,连路边的小草也绿的惹眼。
碧烟望着绿色草坪上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心里蠢蠢欲动,若是能扯一把拿回家去,插在书房里粗陶瓶子里,倒是别有一种野趣。
刚刚想着,福伯已经停下了马车,“姑娘,前面有家茶棚,你们可要停下歇一歇。”
空旷的草地尽头,立着一排茅草搭的凉棚。清明节不到,出城的人并不多,远远看去,凉棚里并没有几个人。
常落云下了马车。自从回青州后,还没有出过城。以前祖母和阿娘在的时候,每年三月都会带着她们姊妹踏踏青。
几个姑娘在外面斗斗花花草草,热了便到茶棚里喝茶,那时只道是寻常的日子,如今已成了回不去的过往。
碧烟脚才踏在软软的草上,她便忍不住往草甸深处跑去,“姑娘,我去摘一些花拿回去插在瓶子里。”
常落云笑着招呼吴妈,“我们去茶棚喝茶,一会她准满头大汗的跑回来要茶喝。”
常落云和吴妈到了茶棚,福伯将马车赶到阴凉处等着。
茶棚里除了卖茶的婆婆,还有两个年轻人。
常落云找了一处清净点的地方刚坐下,卖茶婆婆泡了一壶茶又拿了一些花生瓜子过来。
“姑娘,这里还有面条凉卤等吃食,你看要不要来一点。”
常落云要了一份凉卤并一壶茶给福伯送去,这才和吴妈慢慢喝起茶吃起瓜子来。
虽是春季,但正午的天气毕竟还是热了,凉棚通风很好,习习微风吹过让人灵台清明,十分惬意。
刚坐了一会,外面来了两个汉子,或许是走的热了,为一人将袖子一直撸到胳膊,另一人一双眼睛白多黑少。
他们坐在靠门的位置,粗声道:“店家,上一壶茶,两斤凉卤。”
两人低着头,视线却乱扫。
常落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装作无意的喝完茶盏的茶,站了起来,轻轻说,“吴妈,去叫碧烟回来,我们走。”
吴妈会意,立刻装作若无其事起身出去,常落云戴上帷帽,出了茶棚。
外面太阳晃眼,常落云刚到马车,吴妈便和碧烟走了过来。
碧烟抱着一大束野花,一绺刘海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她用手背抹了一把汗,低声道:“姑娘,要不要我先去茶棚稳住他们。”
“不用,”常落云说,“我只是觉得他们有问题,但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
三人上了马车,福伯便赶着马车往城里走。走了没有一截,果然后面有人骑着马追了上来。
常落云掀开帘子一看,正是刚才在茶棚的两个人。
快赶上马车时,两人明显放慢了度,骑着马不疾不徐的尾随在马车后面。
前面就是一条岔到,一条通往青州,一条通往沧州。
路上没有什么人,骑马的两名汉子开始左右包抄上来,挡在马车前。
常落云冲碧烟使了个眼色,从头上拔下根银簪,紧握在手里。
这根银簪比寻常的簪子小巧,磨的更锋利一些。
碧烟卷起帘子,探出头道:“我们只是寻常人家,两位拦我们马车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