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璞是要脸面的人,他看常落云目光坚定,言辞凿凿,真怕她较起真来,心里就有点犹豫。
裴氏倒是不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会翻起多大的巨浪,她尖酸地道:“这就奇了怪了,既然不是常家贴补的银两,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来银子又是买院子又是买马车的,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丑事攒下的银子。”
“裴娘子心思真龌蹉,”常落云气笑,“你自己做出丑事嫁到常家,便把别人也想成你的样子。”
裴氏涨红了脸,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沉稳,涨红了脸大声说:“你既说这个院子是你买的,你就要说出哪里来的银子?”
这也正是常璞想知道的,买个院子可不是几十几白两银子的事情,更何况还养着奴仆用着马车,就是他至今也只是用的牛车。
“常老爷,”王延庆已经听了好一会,前因后果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走上前来,不疾不徐地说:“常姑娘买下这院子不算什么,她若是想买,到京城买个院子也绰绰有余。”
王延庆穿着讲究,人又长得浓眉大眼,儒雅有度,常璞狐疑地问:“你是。。。。。。”
“我是常姑娘的管家王延庆,常老爷叫我延庆即可。”
管家,一个管家也可以这么体面。裴氏冷哼一声,“王管家,我们姑娘年纪小,你可莫要诓骗她。”
王延庆笑笑,“裴娘子,你多虑了,常姑娘虽然年纪小,但做事稳重,一点也不差。”
“多虑,那你跟我说说,这院子是怎么回事?”裴氏心里直冒酸水,语气就有点尖酸,“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有能力买这么个院子?”
“这院子,”王延庆顿了一下,“确实是常四姑娘所买。
你们也知道,四姑娘刺绣技艺精湛,特别是缂丝,在夏国可是千金难求。”王延庆说:“你们说,在青州买个院子对四姑娘来说是不是很容易。”
王延庆语气沉稳,有理有据,不容人不信。
当年韩氏只是绣技出众一些,名绣坊只经营了四五年,家里也是买院子买庄子的。
常璞神色复杂的看了常落云一眼。他怎么没有看出来,云儿居然有这本事。
裴氏心里又酸又涩,“你说的可属实?”
“常老爷和裴娘子若不信,可以去夏国打听打听,但凡是刺绣行业,没有一个不知道常姑娘的。”
“不必了,”常璞抬手拒绝,“云儿,就是你如王掌柜所说自己买了这院子,但你也是常家未出阁的女儿,你也要跟我回去。”
裴氏附和道:“是啊,云儿,就算你和你爹爹有什么误会,这不是说开了就好了吗,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住在外面,指不定会被那些喜欢嚼舌根的怎么编排呢。”
常落云奚落的表情更甚,“父亲,裴娘子,你们难道忘了,我从小就自己住在庄子上,别人要编排早就编排了去,不在这一时了。”
常璞略有些尴尬,“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常落云道:“乡下难道比竹溪巷更好?”
“云儿,”常璞缓和了语气,“以前你去乡下是不得已,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肯定就是要回去的。”
云儿既然有这本事,肯定更不能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