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璞被她脸上的不屑激得暴怒起来,“你还来问我,谁不知道你妹妹绣技比你高出许多,你不就是想在刺绣大赛上拔个尖,才处处这样针对瑶儿”
“就算她真的不去参加大赛,你又能胜出?”
常落云好笑,为了刺绣大赛她要让别人让着?这恐怕是她到青州以来听到的最大笑话了。
“那爹爹既然明知我技艺不精,为何还是要让我来参赛?”这也是常落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还不是为了韩氏……”常璞说完,瞬间反应过来,他脸涨得通红,“你身为青州织造司少丞的嫡长女,就算被别人看了笑话去,也只有参加。”
“不过,你嫉妒姐妹,残害手足,我断然。。。。。。”
“爹爹难道忘记了,你说过,常家已经容不得我,只要刺绣大赛一过,就让我回庄子上去。”
常璞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刺绣大赛一过,我立刻带着碧烟回去,这常家,我不进也罢。”
常璞被气得心口疼,这个女儿,刚来时明明温婉知礼,怎么才这么长时间,就忤逆成这副样子了。
他怒目而视,“你这是跟爹爹说话的态度?难怪你母亲屡次在我面前说你忤逆我还不信,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爹爹,我阿娘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能跟你说我忤逆。”
常璞气得簌簌抖,他一甩袖子,胡须直颤,“你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常璞说完拂袖而去。
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在这个夜晚不期然的到了。
这雨先是沙沙的下着,几道闪电过后,雨很快大了起来,顷刻间屋檐下便流下了水柱。
常落云跪在院子里冰冷坚硬的青石地板上,被雨水淋得湿透。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她照的雪亮,但顷刻间又归于沉寂。
“姑娘,”碧烟跪在旁边,心痛万分,“姑娘,你今早上才受了凉,淋了雨,会生病的。”
大雨不停的浇在她身上,雷声远了,哗哗的雨声远了,甚至连碧烟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常落云恍恍惚惚觉得又回到几年前的那晚,仍旧是雷雨交加,自己和碧烟在牛车上。
“阿娘,阿娘——”
她虚弱的想要出声音,但却什么声音都不出来。
有人轻轻在耳边啜泣,肯定是碧烟这个傻丫头又被吓哭了。
好像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了,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传来,“出了什么事了?”
“我家姑娘高烧,已经晕过去了。”碧烟哭得更厉害了。
有温厚的手掌抚摸上了她的额头,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胥大夫,你过来看看。”温厚的男声再次响起。
常落云努力想睁开眼睛,这次,一定能看清楚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