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不知道,笑着上前亲热地握住裴氏的手,“你看我真是糊涂了,只想着云儿是自家人,见着她也光顾着高兴,居然没让人过来给你和二爷打声招呼,让你们白担心,难怪你大哥说我一遇到事就上不得台面。”
她脸上堆笑,朝常璞说,“二爷,这事是我的错,你只管罚我就行,可不能怪在云儿身上。”
裴氏脸色十分难看,“大嫂,你疼云儿是好事,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出去也不跟我和她爹爹说一声,不生什么还好,若有什么事,我一个继母,人家还说我没有管教好她,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嫣儿不用担心,你对云儿好,我们这一家子都看着呢!不用理会那些乱嚼舌根的。”
江氏笑着说,,“这事是我思虑不周,看到云儿我只顾着高兴了,就忘了给你们说一声。要不我给二爷和嫣儿赔个不是,可好!”
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下去就有点伤和气了。
常璞咳了一声,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既然是大嫂让云儿过去的,那云儿也算是去的自己家,她跟大嫂在一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
他觑了一眼裴娘子,又说,“云儿,你以后出门也要跟你母亲说一声,免得她为你担心。”
“是,”常落云屈膝一福。
“可是,常家闺训……”裴氏张口还想说话。
“好了,”常璞不耐烦训斥,“都说去大嫂那里就如同自己家,云儿算不得私自出门,一点小事何须揪住不放。”
裴氏气得面色白,将两只寸许长的指甲硬生生折断在掌中。
一点小事?常家闺训,未出阁女子未时过后不得出门,就算有事经过长辈同意,也必须申时回家,现在已到西时,难道还训斥不得?
江氏看到她的样子,如何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嫣儿,是嫂嫂不对了,”江氏向跟在身后的丫鬟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便捧着两匹衣料上来。
“我最近新得了几匹软缎,这个季节给姑娘们做衣服最好。”江氏陪着笑,“我寻思着瑶儿皮肤白,最衬鲜色,就把茜色的拿了一匹过来。剩下一匹浅绿色的,给云儿。”
裴氏瞟了那布料一眼,颜色很正,倒是上好的料子。
秋痕上来接过布料。
裴氏脸色缓和许多,“大嫂,你知道,云儿在乡下放养惯了,我是怕她不懂规矩,被有心人诓骗了,自己吃亏。”
江氏尬笑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云儿从小跟在老太太跟前,她的规矩错不了。”
裴氏脸色越难看。
江氏只当没看见,笑着说,“我也出来有一会了,家里还有点事,就不叨扰了,过几日再请你和二爷到家里坐坐。”
送走了江氏,常落云和常落瑶回了屋,常璞去了裴氏西院。
裴氏一进屋,便跪在地上,朝着常璞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老爷,妾身虽然愚钝,但也是你的正妻,你今日在孩子们面前这样驳我面子,我今后还怎么敢管这个家?”
常璞事后也觉得自己在孩子们面前不应该给裴氏没脸,但当时大嫂不是在吗?他总不至于让大嫂没脸吧!
但看裴氏的样子,她是认了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