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一个人搂着被子躺在出租屋的床铺上,顺着窗户看出去,没有星星。
北京的天空,没有星星。
确实挺奇怪的,我那么幼稚,我以为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我和周牧之间,就永远不会萌生爱情。
我只是看他可怜,当他是弟弟。
我这么在心里告诉自己。
周牧确实有点可怜。
周牧的爸爸妈妈都是教师,他从小到大都过的无忧且快乐。
但周牧上大三那年,妈妈身体不是很好,要吃一种很贵很贵的药来维持,周牧毕业后在北京跑龙套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打回了家。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实在不行,就让周牧回贵州吧,至少守在父母的身边。
有一年,我争取了很久的一个大导演的电影,周牧能在里边演一个很好的角色,有三分钟的戏份,钱多活少,演好了还能小火一把。
我为这件事跑了半年多,开机之前,被一个自带资本的新人演员给翘了,
那天,夕阳把周牧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他低着头走在我的前面,穿着宽宽大大的棒球服,长长的一条人,俊朗又帅气。
我突然觉得很抱歉,如果结局是这样,当初拉周牧一起在北京入伙,我是不是错了。
“走啊,别郁闷了,请你喝酒。”
周牧回头冲我招收,他笑的好好看。
“好。”
我快走两步,赶了上去。
万千千说的一定错都没有,我这个人拧巴致死。
明明自己早就爱的要命,却打死都不敢承认。
是啊,我怎么敢承认呢?
爱才会要了我的命。
后来,我俩一起在天台喝酒,我问他,
“周牧,你愿不愿意回贵州?”
周牧说,
“不愿意。”
“为什么。”
周牧盯着我看了三分钟,然后告诉我,
“跟天影的合同还没到期,违约金我赔不起。”
“姐帮你赔了!你回贵州!这憋屈日子谁爱过谁过!咱们不过了!”
周牧不顾我的挣扎,死死的搂住我的脖子,
“那不行,我舍不得我姐吃一点苦。”
周牧依旧嬉皮笑脸,我后来直接放弃了挣扎,趴在他的怀里,哭到昏天黑地。
上一个说舍不得我吃苦的人,还是我的养母。
我快十五年没有见过她了,她说我一生下来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可怜的紧,她说她舍不得我吃一点苦。